1. 糊涂(2 / 2)
作品:《撩了状元后我逃了》“继续喝。”
“真要喝这么多?”钟复川喝了不少,说起话来比平日里慢了许多。
迟玉点头,“对,喝多了你就能跟我多说几句话了。”
钟复川不解皱眉。
“你想说什么?”
迟玉舔了舔嘴唇,又往前走了两步,本就不稳的脚下踩了什么,猛然一晃。
被人伸手扶住了。
迟玉跟钟复川笑笑,“多谢兄台。”
他嗯了一声,又问了一遍,“你想跟我说什么?”
“我就是想问,你真没去过湖广吗?”
钟复川看了她几眼,摇了摇头。
“真没去过。”
“你再好好想想。”
他还是摇头。
迟玉不肯泄气,又向前走了一步,刚要说什么,这次脚下真的打滑了,一头栽进了钟复川怀里。
他的怀里香气换了换,这次是酒香和墨香的混合,迟玉抬起头来,正好和他的眸子对上。
酒桌上的其他人早已喝糊涂,被下人弄下去睡觉了。
眼下只剩下他们两个。
他的眸色泛着细碎的光,或许是灯光,或许是烛火,在早已黑透的天色里,给人一种和暖的感觉。
迟玉只觉得两人更像了。
但她喝得舌头打结,说不上话,就这么定定看着人家,看得人家都有点不自在了。
钟复川拍了拍迟玉。
“你是不是醉的困了?去里间的床上睡觉吧。”
他说着,然后勉力扶着她走了过去。
“那你呢?”迟玉趴在床沿上问他。
钟复川迷糊了一下,还有一点清醒。
“我回家。”
迟玉一听,不同意了。
刚才光喝酒了,话还没问出来,岂能此时让他走了?
她扯了他的衣摆,不知从哪抄起一瓶酒。
“不许走,还没喝完呢,你刚才不是说,要陪我喝到底?”
钟复川犹豫了片刻。
迟玉嚷着,“都走了都走了,连你也走了,就剩我一个人了......”
钟复川看了她一阵,拿了杯子也坐到了床边。
“那我不走了。”
迟玉满意地笑了一声,“你可真好。”
她把酒给他倒满,同他边喝酒,边大着舌头又问了起来,“那你跟我说说,你来浙江之前,都去过哪儿吧......”
她问了这话,后面钟复川回没回应,她已经记不清了。
她只记得自己醒过来的时候头痛欲裂,一睁开眼,就看到了自己赤着的胳膊和腿。
夏日穿的不多也是正常,但她的情况不太一样,平日比别人总要多穿一层的。
迟玉揉了揉眼睛,酒醒了两分,再向周围看去,一下子傻了眼。
只见满地的凌乱,凌乱的不是旁的,正是散落的一件件衣服,交混地乱扔在一起。
而她身边,安静睡着个少年。
但迟玉一看之下,差点惊叫出声。
恰在此时有下人挑灯从外面路过。
灯光照了进来,照亮了少年白皙的脖颈。
迟玉只见那修长而白皙的脖颈上,竟然有两排红彤彤的牙印。
瞧那错落的虎牙形状,莫不是她的?!
人是她叫的,酒是她灌得,牙印也是她的......
迟玉顿时软了腿。
她这是酒后乱某、稀里糊涂地,把先生们心头的宝贝、天命的状元郎给嚯嚯了!
天呐......
这个责任,她恐怕是负不起叭?!
但什么都能软,腿不能软,她以平生最快速度穿了衣裳。
趁着乌漆嘛黑的夜色,提着裤子,仓皇逃窜了......
这事她谁也没说,谁也不知道。
直到钟复川去了她姑母家门口,说要见她。
迟玉从门缝缝里,偷偷瞄了一眼,看到了少年平日温和的神情不见了,一张脸绷着,甚是严肃。
他倒是只身而来的,显然不想闹出什么。
但迟玉不行,她回想起来那场景就怂的要命。
她不敢见,可钟复川连着来了三天。
最后那天,他来的时候,脸色已经十分不好看。
“迟煜,出来说话。”
他的声音很沉,仿佛沉到了西湖底。
迟玉只是迟玉,不是迟煜啊......
她越发地缩着脖子不敢出来。
他立在门口足足等了两刻钟,就在迟玉实在扛不住,就要出门受死的时候,突然有人来把他叫走了。
她不知道是什么人什么事,可巧那天,一直身体不好的姑母受了风寒,夜里烧了起来。
迟玉顾不得别的了,带着表弟表妹在姑母床前伺候。
只可惜姑母身子不好太多年,积重难返,迟玉整整在床前伺候了一个月。
姑母还是撒手人寰了。
姑母没了,她不再适合住在这里,舅舅亲自来接了她,从那之后,她便跟着舅舅来了江西。
她不知道钟复川突然被叫走所为何事,而他也没有再找过她。来了江西的迟玉,更没有机会再见到他......
许是舅家的女眷们平时都能逛到天黑,迟玉吃了糕子喝了茶,又回忆了这些陈年旧事糊涂账,莫名就睡着了。
这一睡,不巧就把乱七八糟的人和事串在了一起。
迟玉恍恍惚惚地梦到自己,终于有机会北上找她老爹去了。
她背着包袱,兴冲冲地上了一条船。
谁知道船开了,才发现不对劲。
四下里乌漆嘛黑的,迟玉在不安中,看到一个男人从船舱里走了出来。
江上的雾笼罩着他,令人看不清面目,但他周身的气息沉沉地压迫着人。
等他渐渐近了,雾也渐渐散了,迟玉终于看清了他的脸。
那干净的棱角分明的面庞,此刻不知怎么染上了一层阴沉的颜色。
是、是那个被她“始乱终弃”的状元郎啊!
他看着她,一步一步走近。
“迟煜,你欠我的,是不是该还回来了?”
他说完,已经到了她脸前。
迟玉惊吓,急忙向后躲去,却已经到了船尾。
他看着她无处可躲的怂样,冷笑了一声,骨节分明的手伸了过来。
“我倒是看看,你还能往哪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