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那件事,立花先生还不知道?”

“是啊!我不知道。我听说阿泷住进了精神病医院,便找遍了长野的各家医院……但是,听医院里说,她在二十年之前就出院了。”

“是rh!是的……”

“那么,现在你们住在一起吗?”

“哪里的话!因为阿泷的事都还瞒着女儿和孙女她们。”

“那么,她在哪里?”

“您问这事,您打算干什么?”

“我当然要去看她呀!”

“这有些不好办。”

“不好办?”

自见到野矢桂一以后,立花第一次有些气急败坏了。

“您说的不好办,是什么意思?我去见她,会有什么不合适吗?我只是想见见阿泷,我要为以前的事向她道歉。”

“我很理解您,但眼下很为难。”

“您是说,是阿泷要回避我吗?还是野矢君,是您不让我去见她?您爱着阿泷?难道不是吗?”

“您怎么说这种话!”

面对立花那几乎可以说是挑战性的辞言,桂一脸色大变,明显地流露出动摇的神情。

“不是的!刚才我也说过,阿泷现在依然还仰慕着您。我甚至觉得,她的心还是像三十八年前那样清纯,丝毫也没有改变,也没有成熟。出院时她还说要回宝光社。您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她说:‘我要等着智弘君回来。’她就是这么说的呀!我对她说:‘立花先生已经去世了。’她对我的话只是付之一笑,嘲笑着说:‘您就是骗我也没用。’她要求住回到原来天道家的地方,但无奈那块土地已经让给了别人,所以便在那附近……”

桂一讲到一半,露出“糟了”的表情。

“那么,阿泷回到户隐了?”

立花顿感振奋。

“是啊!嘿,话是这么说,但……”

“那么,她是一个人生活?”

“是的。是一个人。我偶尔去帮她修缮房子,买些物品,一些大的东西由我来洗,但一般的事都由她自己做。”

“那么,病已经完全恢复了?我即便去见她,也不应该有什么不妥吧?”

立花一副责难似的目光望着桂一。

“不!您错了!”

桂一慌忙连连摆手:

“阿泷表面上显得很平静,但有时还常常会讲出离奇的话来。”

“但是,对她来说,讲出离奇的话,她原本不就是那样的吗?您也许不知道,阿泷在以前就是那样的。倘若不是阿泷自己要回避我,我一定要去见她一次,哪怕在远处看她一眼也可以。”

桂一叹了一口气。他的模样好像是:倘若再拒绝下去,就会被立花看作是因为个人的原因而百般阻拦着。

“我明白了。既然您这么说,我也不拦您。只是,您去见她,一定要等到9月份以后。是的。请您务必要等到9月份以后。”

“既然您这么说,那我就等到9月份。……但是,这是为什么?”

“原因,我现在不能告诉您。总之,在9月份之前,我希望您不要去户隐。就这么说定了。”

表面上是央求立花,但在他的话音里却含有一种不容立花拒绝的口吻。

立花感觉到一种气势,不由本能地点了点头。

桂一见状,松了一口气,啜着已经完全冷却了的红茶。

“我给您换一杯热的。我是一个很不机灵的人。”

“不用了。我马上就要告辞,您不用再操心。不过,不管怎么说,一个人生活,总会很不方便吧。”

“哪里的话。一个人也有轻松的一面呀!而且,附近也有人来照料我的起居。只是,对客人就怠慢了。总之,您特地从长野远道而来,我却不能款待您……对了,刚才也有两位客人是从长野来的。嘿!还算不上是客人。您没有遇见吗?两个长相很坏的人……”

“对了!您如此说起来,我确实见到了。是来拜访您的?但是,要说长相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