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须为戴维森医师致歉,先生。"正在桌子前写报告的哈特苦着一张脸抬头说道。

"不用,"桑代克说,"你又不负责他的礼貌。不要让我打扰到你的工作,我只要再求证一两点。"

听到这样的暗示,哈特和我都留在桌子边。桑代克脱下帽子,走到长长的解剖台边,弯腰去看那可怜的悲剧人物。有好一阵子,他动也不动,只用眼光上下打量那具尸体,无疑地是在找淤青和挣扎的迹象。然后他再凑近去仔细检视伤口,尤其是切口的头尾两个地方。突然,他凑得更近了,非常专注地看着,好像有什么吸引了他的注意。然后他掏出放大镜,拿了一小块海绵,擦干了一段露出来的脊骨。接着他把放大镜放在擦干的那一点前,又再仔细地加以检查,然后以一把小手术刀和镊子,夹下一点东西,小心地洗净,放在手掌心里,再用放大镜检查。最后,正好同我想的一样,拿出了他的搜证盒,从里面取出个小封袋,把那个东西--显然是很小的东西--丢了进去,封好袋口,在外面写上字,再放回盒子里。

"我想我要看的都看到了。"他说着,收好盒子,拿起了帽子,"明天早上开调查庭的时候再见。"

他和哈特握了握手,然后我们就出了门,呼吸外面新鲜得多的空气。桑代克想出种种借口一直在阿德盖特附近逗留。等到教堂的钟敲六点时,他走向哈乐巷,像想着心事似的慢慢穿过那条狭窄而曲折的小弄,走过小萨默赛特街,再到了曼赛尔衔,正好在钟敲六点一刻时,我们到了那间小烟店的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