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门后的那个架子。上面是两个平底的瓷烛台,其中有一个,我在进门时碰巧注意到有一小截蜡烛躺在它的托盘里。我现在再看了看,想知道桑代克包起来的是不是就是那个,可是那一小截蜡烛还在那里。我跟着我的同事走到外面的街上,我们默默地走了一阵。

"你当然猜得到那位警佐包在纸里的是什么吧。"最后桑代克说道。

"对,是死者手里拿着的头发,我觉得他最好让头发留在原处。"

"绝对正确。可是那些珍贵的证据就是被一番好意的警员毁掉的。倒不是说在这个特别的案例里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可是那样的做法很可能是一个致命的错误。"

"你打算主动参与这个案子吗?"我问道。

"要看情况。我收集了一些证据。可是还不知道有什么用。我也不知道警方是不是也注意到了同样的证据。不过无须多言,我会尽力协助警方,那是公民应尽的义务。"

我们今早这件事情所花费的时间,让我们必须毫不延误地赶快去处理各自的公事。在一家茶馆里草草地吃了午餐之后,我们就分手了,而我一直到把当天的工作料理完了之后才再见到我的同事,当时我刚好在晚餐之前赶回住处。

我看到桑代克坐在桌子前面,显然正忙着。一架显微镜放在旁边,一盏聚光灯把一个光点打在载玻片上的一小堆粉末上。他收集证物的盒子打开着,放在他面前,而他正专心,也有点神郁地把一种浓稠的白色胶着剂由软管里挤到三小块制模蜡上。

"这种东西真有用,"他说,"能做出很好的模子,又像调石膏那样麻烦和肮脏,用在这样小件的东西上真太好了。对了,如果你想知道在那可怜女孩子枕头上的是什么,不妨看看显微镜。是相当漂亮的样本呢。"

我走了过去,把眼睛凑在那架仪器上。那样本的美丽程度确实超过一般所谓的技术范畴,好些可爱的小贝壳和石英的晶亮颗粒、透明的水中动物的骨针、海水侵蚀的珊湖等等混在一起,有些像质地细致的瓷器,有些像精致的威尼斯玻璃碎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