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他说,"我们一定会被验尸官传讯的,不如先看一下搜集到的证据。我看到窗子前面有张写字台,我建议你,布罗德里布,先记下你昨天晚上所听到的事情,写一个摘要,杰维斯记录尸体的状况。你们两位做这些的时候,我要四下去看看。"

"我们可以找个更让人开心一点的地方去写,"布罗德里布先生嘟囔道,"不过---"

他那句话并没说完,就在桌子前面坐了下来,找出几张纸,把一支笔蘸上墨水来激发他的思想。这时候桑代克静静地走出了房间,我则开始仔细地检查尸体。其间不时被那位律师打断,让我帮他回想一些情形。我们这样忙了将近一刻钟之后,外面传来匆忙的脚步声,房门突然打开,有个人冲了进来。布罗德里布站起身子,伸出手来。

"你这趟回来真伤心,艾尔弗雷德。"他说。

"不错,我的天!"新来的那个人叫道,"太可怕了。"

他斜眼看了看床上的尸体,用手帕擦了下额头。艾尔弗雷德·卡尔弗利不是很讨人喜欢。他像他堂弟一样,相当的神经质,可是由他脸上就看得出来他沉迷酒色。现在他脸色苍白,带着不忍卒睹的恐惧表情。更过分的是,他走进来的时候带来了一股白兰地的气味。他一点儿也没注意到我,直接走到那张写字台边。他站在那里,低声与那位律师交谈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桑代克站在我身边,他刚刚悄无声息地从卡尔弗利忘记关上的房门走了进来。

"把布罗德里布的那封信给他看。"他低声地说道,"然后让他进去看那根挂衣钉。"说完这个神秘的要求之后,他就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走出了房间。卡尔弗利和那位律师都没有注意到。

"罗杰顿上尉再没有和你一起回来?"布罗德里布正在问他。

"没有,他到镇上去了。"对方回答道,"可是他不会去多久。这事一定让他震惊不已。"

就在这时候,我走了过去。"你有没有把死者留给你的那封很特别的信给卡尔弗利先生看过?"我问道。

"什么信?"卡尔弗利大吃一惊地问道。、

布罗德里布先生把信取出来递给了他。卡尔弗利看完之后连嘴唇都变白了,信在他手里不住抖动。

"他向我招手,我得走了。"他读道,然后他偷偷瞥了那位律师一眼,"谁招了手?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布罗德里布先生简单地说明了其中的意思,又说,"我以为你早知道这些事呢。"

"对,对,"卡尔弗利有点不知所措地说,"你现在提到我就想起来了。可是这真是好可怕,好奇怪啊。"

这时候我又插话了,"有一个问题,"我说,"也许相当重要,是关于这个可怜的家伙上吊用的绳子。你能不能指认那条绳子呢?卡尔弗利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