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走进房间里,布罗德里布先生踮着脚尖在后面,害怕地东张西望,又紧张地看了看躺在床上被尸布覆盖的形体。桑代克则走了过去,轻轻地将布单拉开。

"你最好不要看,布罗德里布。"他弯身看着尸体说。他摸了摸死者的四肢,又检查了那条仍然绕在脖子上的绳索,末端的参差不齐见证了那些用人在解下尸体时的恐惧。然后他把布单盖回原状,看了看表。"事情大概发生在半夜三点钟左右。"他说,"可怜的家伙,他想必为这种冲动挣扎了很久!我们现在去看看那个壁柜。"

我们一起走到房间角落的那扇门前,打开之后,看到有三个人影在另外那头打开的门口对望着我们。

"这实在很吓人,"那位律师低声地说道,带着些担心的表情望着那三个向我们迎过来的人影,"那可怜的小子根本就不该到这里来。"

那里的确是个很让人毛骨悚然的地方。我们走进那又黑又窄的通道,看着另外三个黯淡的身影悄无声息地迎向我们,模仿着我们的一举一动,我禁不住想,这绝不是像弗雷德·卡尔弗利这样一个既神经质又迷信的人该来的地方。那排挂衣钉的末端有一根钉子,上面挂着半截绑箱子用的绳子,布罗德里布先生害怕地指了指。可是桑代克只约略看了一眼,然后走到那面镜子前面,非常仔细地检查起来。那是一面很大的镜子,有将近七英尺高,和壁柜等宽,离地面约有一英尺,而且看来好像是由后方装进这个隔间的,因为在上方和下方都有木框挡在前面。我观察着这些的同时,很好奇地看着桑代克。他先用指关节敲打着玻璃,然后他擦亮一根火柴,凑在镜子前,仔细地看着反映在镜子里的火焰。最后,他也脸颊贴在玻璃上,把拿着火柴的手沿镜子伸直出去,再顺着镜面去看火柴的镜像。接下来他吹熄了火柴,走回房间里,等我们都出来之后,关上了柜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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