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男管事都没机会用棍子吗?"桑代克说。

"呃,他从右肩上往后打了一记,觉得打中了那个窃贼的脸,可是那家伙抓住了他的胳膊肘,把他的手臂那样一扭,使得他松手让棍子掉落在地上。"

"损失很大吗?"

"啊!"洛威先生叫道,"就是这点我们说不准,可是我恐怕是的。好像我哥哥最近才从银行里提领了四千镑的纸钞和金币。这类小额的款项通常都是现金,而不是支票。"--这时我看到桑代克的眼光一闪--"而男管事说几天前艾萨克带了几个包裹回家,暂时收在一个很坚固的柜子里。他好像对新买到的东西非常得意,告诉管事说那些东西极其稀有而珍贵。

"呃,那个柜子全被清空了。里面除了包裹用的纸以外,什么也没有,所以,虽然其他的东西显然全没有碰,但我们很清楚价值四千镑的货被拿走了;不过,要是我们考虑到我哥哥是个精明的买家的话,那这批东西的价值很可能是那个数目的两三倍,或甚至更多。这真是件很可怕、很可怕的事,艾萨克一定会要我负责的。"

"没有其他的线索吗?"桑代克问道,"比如,那辆马车呢?"

"哦,那辆马车。"洛威难过地说,"那条线索没有用。警方一定是把号码弄错了。他们马上打电话给所有的分局,布置路检,结果拦住了正要回家过夜的七二八六三号。可是检查出来那辆车子从十一点以后就没有出过门,而车夫也一直和另外七个人待在车棚里。不过还是有一点线索,我带来了。"

洛威先生伸手去拿那个圆筒形的硬纸盒,脸上的表情终于放开了。

"霍华衔的那栋房子,"他一面解开绳子,一面解释道,"二楼后面的窗外都有小阳台。那个窃贼是由排水管爬上阳台,从一扇窗子进去的。你们大概记得,昨晚风很大。今天早上我离开那栋房子的时候,隔壁的管家叫住我,给了我这个,是他在他们家阳台上捡到的。"

他得意地打开硬纸盒,取出一顶相当旧的圆顶硬礼帽。

"我知道,"他说,"检查一顶帽子,可能推断出的不只是有戴帽子这个人的身形特征,也有他的精神和智能状态、他的健康情形、他的经济状况、他过去的历史,甚至他的家庭关系以及他住处的特色,我这种说法对吗?"

桑代克把那顶帽子放在剪剩下来的那张报纸上,脸上闪过一丝笑意。"我们绝不能有太多的期望,"他表示道,"你大概知道,帽子是会换主人的。比如你自己的帽子--一顶非常时髦的硬毡帽--我想是新的。"

"上个星期才买的。"洛威先生说。

"一点儿也不错。这是顶很贵的帽子,是林肯与班奈特帽厂出品的,我看到你在里衬上用不褪色的墨水很得意地签下了大名。呃,新帽子表示你有顶不要的旧帽子。你怎么处理你的旧帽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