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解释和其他的说明一样,听起来十分简单,却让我有很多可以思考的东西。我们踩着自行车在漆黑的路上前进,前面是桑代克的灯光在闪动,后面则有马车在跟随。可是还是有很多可以想事情的时间,因为我们的速度让我们很难交谈。我们一路骑下去,一英里又一英里,最后我的两腿都累得疼痛了。我们不停地经过一个又一个村子,在某些车水马龙的街道上失去了那道辙痕,但等我们走上乡间的土路时,又很清楚地再次看到,终于在到了霍士菲德镇上那条铺了柏油的大马路之后,就再也找不到了。我们继续骑车穿过镇上,到了乡间土路;可是尽管有好几道汽车的痕迹,桑代克却摇头全都表示不对。"我先前研究过那些轮胎痕迹,已经牢记在心里,"他说,"不对,他要不是在这个镇上,就是从小路走了。"

没有别的办法,我们只好把马和自行车寄存在旅馆里,走路去侦查;我们走过一条又一条街,两眼盯着地下,徒劳无功地找着那失踪车辆的痕迹。

经过一家铁匠铺门前时,桑代克突然停了下来,那家铺子开到这么晚,是为一匹拉车的马换蹄铁。那匹马刚刚拉走,铁匠走到门口来透透气。

桑代克很亲切地向他招呼。"晚上好,我正要找你。我把一个朋友的地址给记错了,我想他今天下午才来找过你--是一位走路时撑着根拐杖的瘸腿先生。我想他要你帮他开锁还是配钥匙吧。"

"哦,我记得他!"那个老板说,"不错,他掉了弹簧锁的钥匙,要先开了锁才能进门,他到这里来的时候得把他的车停在外面。不过我带了几把钥匙过去,有一把正合他的锁。"

然后他把就在附近一条街尾的一栋房子指给我们看,我们向他道了谢,兴致高昂地离开。

"你怎么知道他到过那里?"我问道。

"我并不知道;可是在门内的软土地上有一个拐杖的印子和一部分左脚的脚印,而且那样的事情可能性很大,所以我冒险一问。"

那栋房子坐落在一条很荒凉的街道尾端,外面围了一道高墙,面街的墙上有一扇门和一道很宽大的车库门。桑代克走到那扇门前,从口袋里掏出那把不告而取的钥匙,试着插进锁孔里。钥匙完全符合,他转动钥匙,将门推开,我们走进一个小小的前院。穿过院子之后,我们到了那栋房子的前门口,很幸运的是,这里的锁用同一把钥匙也能打开,桑代克打开门,我们走进门厅,马上就听到楼上有开门的声音,有个虚弱而带鼻音的人叫道:"喂!谁在底下?"

声音之后跟着有个人头伸出栏杆来。

"我想,你就是皮尔西·哈定先生吧!"那位警探说。

一听到这个名字那个人头就缩了回去,然后响起一阵很快的脚步声,还伴随着拐杖敲在地板上的声音。警探作为警方官员,带领我们开始走上楼梯,可是才上了几级,一个凶恶瘦小的男人就跳了出来,站在楼梯顶上。一只手拿着根粗大的拐杖,另外一只手里则是一把很大的左轮手枪。

"你们两个只要有谁再上一级楼梯,"他用枪对准了警探,大声叫道,"我就开枪,我告诉你,我只要开枪就会打中的。"

他看起来好像真会说到做到,因此我们都马上停了下来,而那位警探继续和他谈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