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讯很快告终,在和陪审法官简短地讨论之后.主审法官自当庭宣判。

"今天在庭上所听到的这些了不起的可以说是惊人的证词,即使不能确定罪行是什么人犯下的,至少让我们很清楚被告无罪,应当庭开释。德拉佩先生,我很欣慰能告诉你你可以自由地离开法庭,完全洗清了所有的嫌疑,我也衷心地恭喜你有技巧高超而聪明的辩护律师与证人,要是没有他们,恐怕本庭的判决会非常困难。"

那天晚上,律师、证人和既高兴又充满感激的当事人一家在一起设宴庆视,重温当天的那场论战。我们的大餐刚吃到一半,潘尼警佐不顾仆人的阻拦,上气不接下气地冲了进来。

"他们全走了,先生!"他对桑代克叫道,"我们再也逮不到他们了!"

"咦?怎么可能呢?"桑代克问道。

"他们都死了,先生。三个人全部死了!"

"死了!"我们起叫了起来。

"是的,他们一离开法院就冲回游艇去,上了船,马上出海,当然是希望在天刚黑的时候逃出去。可是他们太匆忙,没有看到一艘蒸汽拖网渔船正在进港,被码头遮住了。然后,就在入口的地方游艇偷偷溜出去,被渔船拦腰撞上,断成了两截,三个人当场落水,卷进了北码头后面的旋涡。别的船还来不及赶到,他们全到了海底,我刚要离开的时候,贾扎德的尸体冲上了沙滩。"

我们全都默默无言,有点吃惊,可是若说我们有谁对这不幸的灾祸感到遗憾的话、也是因为那三个冷血的坏蛋竟然这样轻易地脱了身;而至少对我们之中的一个人来说,这个消息带来的是宽慰。

viii陌生人的钥匙

人类天性的矛盾,这个题目在那些制造格言的人,还有专门以发现和解说那些显而易凡事物为职业的伦理科学家的工作中占有惊人的分量;尤其是因强迫给予而引发憎恶,和因极难得到而兴起欲望时,对这种矛盾的描述更夸大到乖张的地步。他们告诉我们说,一个人对随于可得的东西常会丢在一边,而一旦得不到时,就一定会觉得那样东西大有必要而一定要得到:就像养在家里的猫,对它喜欢的水盆不屑一顾,却很可能会看到它把头挤进牛奶罐里,或是偷偷地去以厨房水槽里的水止渴,还舔得津津有味。

会有这样特别的想法,毫无疑问地是因为我放弃了我职业中出诊行医的部分而转向法医。住进我朋友桑代克那位知名的法医学专家的家里,担任他的助手之后,我先前一直觉得厌烦得难以忍受的生活方式--当个代珍医师,或是照管别人的诊所--现在却好像有不少好处;而我发现自己偶尔会渴望再坐在病人床边,思考各种复杂的症状,发挥我的力量--那种人类所能拥有的最伟大的力量--消除痛苦,击退死神。

因此在一次长假中的某天早晨,我发现自己住在伯灵镇的落叶松园里,全权负责我一位老朋友汉肖医师的业务,以便让他到挪威去度假钓鱼。不过,我并不是孤单一人,因为汉肖太太仍然留守在家,而那栋房间很多的老式房子里另外住了三位客人。其中之一是汉肖医师的姐姐一一哈定太太,哈定太太是曼彻斯特一位富有棉商的遗孀;第二位是她先夫的侄女,露西·哈定小姐,是位芳龄廿三,风姿绰约的迷人女子;而第三位则是弗雷迪少爷,哈定太太的独子,是个身体结实的六岁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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