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的特别之处,"我的同事继续说道,"让我更注意地去看那些脚印,然后我又有了另外一个发现。钉了鞋钉的鞋子留下两行脚印,从牧羊人小道上来回。可是再仔细检查这两行脚印,我很吃惊地发现留下这两行脚印的人是倒退着走的;事实上,他是由尸体旁边倒退走到牧羊人小道,往上走了一点点,然后转过身来,仍然是倒退着走回到尸体附近的悬崖上,脚印到这里就完全消失了。在这个地点的沙滩上留着一些很小而不明显的痕迹,很可能是由一条绳子的绳头所留下来的,另外也有些由上面悬崖掉下来的碎片。看到这些之后,我就仔细查看悬崖的表面,在离地大约六英尺的地方,我发现一处新近摩擦过的印子,旁边还有像是钉了鞋钉的鞋跟刮过的痕迹。然后我爬上牧羊人的小道,从上方查看悬崖,结果发现崖边有一处很深的印子,像是拉紧的绳子留下的。我在那里躺了下来往下看,可以看见大约离顶部五英尺的地方,又有一处刮擦过的痕迹,旁边也有清楚的刮痕。"

"你似乎是说,"主审法官说,"这个人是通过这种惊人的方式用绳子吊上悬崖的吗?"

"看来的确是如此。"桑代克回答道。主审法官撇着嘴,挑起眉毛,怀疑地看了看两位陪审法官,然后,带着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向证人点了点头,表示他在听。

"就在那天晚上,"桑代克继续说道,"我骑着自行车由峡口再到海边去,带着熟石膏,把那些重要的脚印制成模子。"

听了这话,所有的法官、警探,还有巴什菲尔德先生一起坐直了身子;潘尼警佐咒骂了一声,而我则突然明白了桑代克到访当天夜里让我感到困惑的水盆和大汤匙是做什么用的。"因为我认为液态的石膏可能会让沙里的脚印变形或是消失,所以我在脚印里倒进了干的石膏粉,轻轻地压过,然后小心地在上面浇水,做出来的棋子非常清楚,当然能看得出留下脚印的鞋子是什么模样,然后我再用模子翻出脚印来。我所做的第一个模子,是从船上到峡口的脚印,等下会再说明。接下来做的模子则是所谓死者留下来的脚印。"

"所谓!"主审法官叫道,"死者确实是在那里,又没有其他的脚印。所以,如果那些脚印不是他的,难道他是飞到陈尸地点的吗?"

桑代克泰然自若地回答道,"那我就称官们是死者的脚印吧。我将其中一个做了模子,在同一块模板上,也留下我自己的脚印。这就是那块模板,还有翻模而成的脚印。"他转过身去,从得意扬扬的波顿手里接过那位助手小心地由箱子中取出来的那些东西,"注意看这些脚印,就可以看得出外表和想象的不同。死者身高五英尺十一英寸,但很瘦,体重很轻,只有九英石又六磅,我实际称过死者尸体确定这个数值,而我本人高五英尺十二英寸,体重将近十三英石,可是死者的脚印却比我的脚印深将近两倍也就是说,体重轻的人比体重重的人留下的脚印要深两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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