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姆斯看起来显然是松了口气,他说:"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就把我知道的说出来吧。埃尔顿死后的第二天,有人趁我不在的时候潜进这间办公室,并且打开了保险箱。我在隔天早上发现这件事,并发现那个人把保险箱里面的文件翻得乱七八糟。那个人不会是戈登,因为戈登知道每样东西的位置;而且那个人也不是小偷,因为现金或是贵重物品都没有被偷走。事实上,唯一不见了的东西是一张埃尔顿所开立的本票。"

"你没有丢失一份抵押文件吗?"桑代克说。

海姆斯从笔杆上咬下了一小块,然后表示没有丢失这一类的东西。

"那个借款合约,"桑代克说,"也没有被拿走吗?"

"没有。"海姆斯回答道,"不过,那个人应该是找了一番。有三捆合约被解开,但那份借款合约凑巧被我锁在书桌的抽屉里,而只有我本人有书桌的钥匙。"

"那么,你觉得那个人的目的是什么?"桑代克问。

"嗯,"海姆斯回答道,"保险箱是用钥匙开启的,而那些钥匙是戈登的,总之,无论如何不是我的而打开保险箱的人并不是戈登,东西也没有被偷。我的意思是,至少和埃尔顿有关的文件没有被偷。当然了,我知道事情必有蹊挠。后来我得知尸体被发现的消息时,更加肯定事情并不单纯。"

"你对那具被人发现的尸体有何看法?"

"我个人认为,"他回答道,"那是戈登的尸体。因为戈登向埃尔顿逼债,埃尔顿就把戈登推下悬崖,再把自己的衣服换到死者身上。当然了,这只是我的想法。我有可能是错的,不过,我不认为我的想法有错。"

事实上,海姆斯先生的推测的确没错。由于桑代克对死者身份提出了质疑,继而进行的尸检工作显示,那具尸体的确是所罗门·戈登。警方提供一百英镑悬赏,征求埃尔顿的下落,但并没有人得到这笔奖金。之后,桑代克接到一封邮戳显示是来自马赛的信,信中对戈登之死做了合理的解释并且说明了戈登死时恰巧穿着埃尔顿的衣服一事纯属巧合。

当然了,这个说法有可能是事实,也有可能不是。然而,无论是真是假,埃尔顿从那一刻起就消失在人群中,此后再也没有人听到过他的下落。

vii钉了鞋钉的鞋子

我想,就算是在英格兰东岸一带,大概也没有多少地方比小桑德斯利村和周围乡野更荒凉了;它距所有的铁路都很远,而离任何一个大一点的城镇都还有好几英里路。这里处于文明的边缘,在目前这个时代,还保留着一些别处早已忘却了的原始生活、习俗以及旧世界的传统。夏天的确有一些偶尔到来的游客,这些人虽有冒险精神,但大都习惯于沉静和孤独。他们的出现使当地稀少的人口为之增加,也给沿岸那带平滑的沙滩带来短暂的活力与欢悦。可是在九月下旬一一也就是那年我初到这地方的时候一一长了草的地上渺无人烟,沿着悬崖的崎岖小路也少有人迹,沙滩更如一片荒地,除了一些经过的海鸟留下爪痕之外,更无其他足迹。

我的医疗代理人托西法先生向我保证说,我会发现这次所接受的工作是"一件非常轻松的差事,很适合一个勤勉好学的人"。他确实没有误导我,因为事实上病人少得让我替雇我工作的老板担心,自己也完全无心工作。所以,当我的朋友约翰·桑代克一一那位知名的法医学专家说要来租我共度周末,也可能会再多玩几天的时候,我欣然接受他的建议并张开双臂欢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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