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把那颗头骨拿起来,用尺量了一番。我则将主要几根长骨的长度,还有骨盆的宽度记录下来。

"颅鼻指数(cranial-nasalindex,亦称鼻指数,用以表示鼻直相鼻长的比例关系)是五十五点一,"桑代克一边把头骨放回去,一边说道,"颅指数(cranialindex,人体测量学中重要的测量项目之一,亦称颅长宽指数,由瑞典解剖学家a·雷丘斯于十九世纪中叶提出,用以表示颅宽对颅长的比例关系)是七十二,看起来颇为合理。从你的记录可知,骨骼手臂的部分出奇地长,胫骨的部分很弯,这些资料算是相当充分了。对于经验丰富的人来说,不同的人种一经检查就看出来了。但经验是无法转借的;你只能表达自己的想法,再用测量结果支持自己的理论。

"我们现在就到斯托克那里去,告诉他我们替他的公司省了三千镑。接着,就等苏格兰场的管长给帕西瓦尔布兰德先生一个出其不意的拜访了。"

第二天,许多新闻记者都相当兴奋。每一份早报都用整版篇幅仔细报道那位像是死于非命的帕西瓦尔·布兰德之案,并且还刊载出验尸官动人心弦的告城一一独自在炉火旁.一旦打翻酒精,是件非常危险的事;还有,葡萄酒喝多了会惹来许多麻烦。邻接的版面巨细靡遗地刊载死者在出庭时,回答了有关纵火、诈欺和伪造文书这种种问题的内容。第三个版面则是针对上述两版的内容.做了些戏谑的评论。

别名罗伯恃·林赛的帕西瓦尔·布兰德先生,此时正在达特穆尔监狱的高地上吹着冷风享受生活。在那里,他一定有充裕的时间好好反省自己是如何聪明反被聪明误。然而.他这些作为井非完全没有贡献。因为内政大臣借此案表示,任用非专业的验尸官是件危险的事情。对我而言,这个案子则让我深切地体会到,绝不可受到表象的影响。

vi失踪的受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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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温暖潮湿的十一月,午后刚过不久,托马斯·埃尔顿神情沮丧地漫步在马盖特海滨大道。他望着暗灰色的大海、灰蒙蒙的天空,然后再望了望由于刚刚退潮而露出泥沙的港口。这真是一幅阴沉沉的景象。埃尔顿转移视线,去看渔夫和三三两两在潮湿小路上散步的人。小路上一摊摊的海水,反射出这些人变了形的身影。这时他注意到一名穿着时髦的男子来到一个挡风处,正要点起雪茄。

某个当代幽默大师,曾打趣地将南非的众多苏格兰人分成两类,一类是从苏格兰去的,另一类是从巴基斯坦去的。这位长着黑色鬓发、背脊宽阔、衣着时髦的男子,让埃尔顿想起了后者。事实上,他觉得此人有些面熟,而且是某个他不想见到的人,所以才会放慢脚步多看了几眼。这名男子从挡风处走了出来,吐出青色的烟雾,从口袋里抽出一个信封,看着里面的内容。之后,他迅速转身,埃尔顿也赶紧照做,却慢了一步。因为在这个空荡荡的地方,孤零零的埃尔顿是唯一的人。那名男子一眼就看到了他。埃尔顿慢慢地走开,但没走几步路。果然就有人拍了他的肩膀,并且听到非常熟悉的声音:"汤姆,你该不会是假装不认识我吧?"那个声音说。

埃尔顿回头张望,脸上的惊讶之情有些虚假。"嘿!戈登,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你!"

戈登开怀大笑。"你一定想不到吧。此时此地看到我,你似乎也不怎么高兴。不过,我倒是很高兴看到你,尤其是看到你一切都安然无恙。"

"你这是什么意思?"埃尔顿问道。

"我是说,你像个有钱人一样在海边度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