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学证据!"验尸官轻蔑地重复,"当然不是,先生!我不会浪费大众的钱,去请所谓的专家来告诉陪审团那些一目了然的事情。"他转向陪审团代表、接着说道,"你不需要一个博学的医生,来告诉你这个可怜的家伙是怎么死的吧?"

那位代表看着那颗头骨,脸上带着惨白的笑容示意他不需要。

"先生,"验尸官夸张地对尸体挥手,"你认为我们会无法断定这个人是怎么死的吗?"

"我相信,"桑代克毫无表情、冷冰冰地回答,"你不会有任何困难的。"

"我也是这么认为。"验尸官说。

"这么说来,"桑代克露出神秘的微笑,"这一回我们可说是完全达成共识了。"

验尸宫和陪审团离开后,只剩下桑代克和我留在停尸间里。桑代克说:"我想,这类需要仰赖专业人士的医学调查,如果持续让外行人来执行的话,这种闹剧一定还会不断发生。"

我没有回答。因为我花了好长一段时间在观看尸体,惊愕之余一下子失去了其他反应。

"亲爱的桑代克,"我叫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我们要把眼前的女子当做男人来蒙骗伦敦寿险鉴定协会的医学检验吗?"

桑代克摇摇头。

"我想不会的。我们这位布兰德先生也许是女扮男装,但他绝对不可能是黑人。"

"黑人!"我猛吸了一口气,"老天,那真是个黑人!我没注意到那颗头骨。但这样一来事情就更加神秘了。因为,你还记得吧,那具尸体上穿的的确是布兰德的衣服。"

"没错,这是毋庸置疑的。而且你可能也注意到,"桑代克面无表情地接着说,"背心纽扣、怀表盒、小刀握柄,还有其他可辨识的东西,都成了非常重要的失火证物。"

"但是,那样的话太可怕了吧!"我大声地说,"那个残忍的凶手,一定是把某个黑人女子引到屋里,将她杀害后,再把尸体换上自己的衣服。这实在是太耸人听闻了。"

"杰维斯,事情没有那么糟糕。虽然我必须承认,我很想相信你的假设。何况,若能让布兰德先生因谋杀某位不知名的黑人女子而接受审讯,然后让他自己解释事情是怎么一回事的话,肯定会是件有趣的事。但那么一来,我们的招牌很可能就砸掉了。请再仔细看一看那些骨头,你已经看出了性别,然后是人种,接下来继续看。"

"接下来是死者的身材,"我说,"但那并不重要,因为那不是布兰德的骨头。另外我还注意到,尸体身上被燃烧的部分相当不均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