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犬一动也不动地在原地站了许久,接着它转过身,将口鼻凑近地面,来来回回地嗅着。突然间,它抬起头大声吠叫,然后又垂下口鼻,往榆树和橡树之间走过去,跟在后头的将军见状便跟着一起跑去。接着,警探也把另一只警犬带到刀子面前,很快地,他也被拖往将军那个方向。

"它们绝对不会失手的,不是吗,"贝利对着满意的警官说,同时将第三只猎犬也带过来,"你看一一"

狗链上一阵猛烈的拉力打断了他的话,接下来,贝利也跟着其他人一起跑,汉福德先生则跟在后头。

此时,警官抓着刀子的刀环,小心翼翼地捡起刀子,用手帕包起来,再放进自己的口袋中。然后,他也跟着猎犬走了。

彭伯利冷酷地笑了笑。虽然遇到了预料之外的麻烦,不过他的讨划总的来说还是相当成功的。如果此时那两名不知所措的女仆走开的话,那么,他就可以趁警犬不在、附近没人的时候从树上下来。他注意地听着狗吠声,越来越远,渐渐模糊了。他咒骂起还没赶来的医生,糊涂的家伙!难道他不知道这是生死攸关的事吗?这些可恶的医生真是毫无责任感!

突然间,彭伯利听见脚踏车的铃声,并看见一道光线沿着林荫路逐渐靠近。脚踏车迅速抵达现场一名矮小的老人跳下车来,站在尸体旁边。他将脚踏车交给帕顿太太之后,便弯下腰来察看死者的眼睛,然后他站起身来说,"帕顿太太,这件事真是骇人听闯,这可怜的家伙确实已经死了,你们还是帮我把他抬进屋里吧,你们两位抬脚,我抬肩膀。"

彭伯利看着他们抬起尸体,摇摇晃晃地走在林荫路上。接着,他听见他们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并且听见宅门关起来的声音。彭伯利继续聆听着四周的动静,草地远处断断续续传来低沉的狗吠声.除此之外,四下毫无动静。再过一会儿,医生便会回来骑走他的脚踏车,此刻,眼前暂时空无一人。

彭伯利直起身子,觉得腰酸背痛、全身僵硬。他的双手依然抓着刚才紧紧抵住的树干,而且仍然湿漉漉的。他迅速爬下树干,再听了听周遭的动静,又稍微四下查看了一番,确定没有灯光后,便越过林荫路,.悄悄地穿越毗邻索普村的草地。

当晚夜色相当浓重,草地上连个鬼影子也没有。他迈开大步疾走,在黑暗中不时地东张西望,偶尔还停下来听听四周有没有什么动静。不过,除了远处隐约传来的狗吠,四下一片寂静。他记得离自己住处不远的地方有一道很深的沟渠,上面有座水桥可以通行,现在他就是朝着那个方向走。因为他知道,如果别人看到他现在的模样,必定一眼就看出他的罪行。抵达水沟之后,他弯下身子先清洗双手和手腕等处;当他弯腰之际,胸前口袋里的那把刀子掉落在沟边浅珑的水中。他摸索着取回刀子,然后在泥泞中尽可能深地挖了一个洞,再把刀子埋进去。最后,他用一些水藻拭净双手,过桥往家中走去。

彭伯利走近屋子的后门,很满意地发现管家正在厨房里。于是,他若无其事地用钥匙轻轻开了门,然后赶紧回到楼上的卧室。回卧室之后,他在浴缸里彻底梳洗了一番,再处理掉弄脏的水。接着,他换下脏衣服,将它们放进皮箱里。才刚处理完毕,招呼晚餐的铃声就响了。他在餐桌旁坐下来,整个人焕然一新,精神饱满。他对管家说·"我在伦敦的事情还没办完,明天还得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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