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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贪慕(2 / 2)

作品:《贪慕

吊儿郎当的,一听就是姜季。

说的什么晦气话,呸!

关慕默默骂了一句,心却不自觉揪紧。

“你可少在这逼逼,你整天熬夜在女人身边晃荡,死得更快。”

姜季:“老蒋,你这可就冤枉我了,我最近晚上可是连家门都不出,而且前段时间我找大师算了算,说我这辈子肯定长命百岁,福禄双全。”

“那大师睁眼说瞎话,可真不怕遭天谴。”

“哎,我说你这人——”

听着里面两人的插科打诨,另一人始终沉默着,关慕一时有些不敢进去了,正纠结着要不要走。

门突然从里面被拉开。

“哟,关大小姐,您今天怎么有空亲临?”姜季一副极为浮夸的样子,声音半点没收着,里面的人只要不聋,肯定听到了。

关慕脸上露出些许难堪。

“一惊一乍,你叫魂呢,走了。”

蒋承允揉了揉耳朵,用力地拍了一把姜季肩膀,又回头看向关慕,“既然来了,就进去看看吧,我们先走了。”

说完,姜季吃痛地推开他。

两人很快消失在电梯间。

关慕收回目光,犹豫再三,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关上门,床上坐着的男人抬起头,相比上次见面他消瘦了不少。

脸上带着一种病态的苍白,眼窝有些深,眼底的血丝隔着一段距离都藏不住。

才三个月,怎么就搞成这样?

关慕心滞了一下:“你——”

开口却又什么都说不出。

“要喝水吗?”或许是察觉到她的紧张,关沉平淡地问了一句。

关慕攥紧手里的包,没答。

男人起身,从保温壶里倒了一杯水,走到床尾,递给她。这会,关慕才看清,他骨节分明的白皙手背上青了一大片。

她眼睫低低垂下,压住里面想落泪的冲动:“不用了,我不渴。”

“那吃水果吗?”

男人低沉的声音里混着几分哑,但依旧温柔,就好像她们现在的关系还和以前一样。

关慕鼻尖涌上一股酸意,不确定自己还能坚持几秒:“不用,你自己注意身体,我先走了。”

不敢再去看他。

关慕仓惶地逃离了病房。

浑浑噩噩地走出医院,出乎意料的是,蒋承允并没有走,看到她时走上前来:“去哪?我送你。”

似乎在刻意在等她。

关慕犹豫了一会:“回关家吧。”

上了车,两人静默无言。

关慕看着窗外越来越堵的车流,犹豫了一会,轻声开口:“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

蒋承允也不再掖着:“你和关沉,最近闹变扭了?”

“不是,分手了。”

大概是这个消息太过于震惊。

蒋承允沉默了,几分钟后,才轻叹了一口气:“关慕,我不知道你们因为什么闹成这样,但他真的...为你付出了很多,所以你还是再考虑一下吧。”

关慕最讨厌别人对自己的事指手画脚,何况还是这种道德绑架的话。他做的就叫付出,那自己呢?

但关慕也不想和他置气,冷着脸没说话。

蒋承允纠结了一会,又说:“他可能没告诉你,这个项目做完,他就要离开京盛了。”

难道不是踩着这个项目更上一步吗?

怎么会离开?

关慕茫然:“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项目结束,他就和京盛没关系了,至于具体原因,”蒋承允也不敢透露太多,“你自己去问他吧。”

想起订婚宴那天。

从关家回来后,他大半夜一个人坐在客厅里抽烟,是因为他和关辛才在书房谈的条件是要他离开京盛?

关慕的心仿佛被一把锈钝的刀翻来覆去地割开。

他在京盛这么多年,付出了多少,凭什么?

想现在就回去质问他们。

但这样,关家会不会对他更不满,让他现在在京盛的处境都变得艰难,她第一次思考到这个问题。

也第一次变得束手束脚起来。

“那他,之前调查秦睿的事——”

“这个我可真的不知道啊。”蒋承允生怕某人找自己秋后算账,赶紧撇清关系。

“哦。”

看着她情绪低落下去,蒋承允抿了抿唇:“关慕,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但他如果有心,你和秦睿一开始或许就......”

他欲言又止。

但关慕懂了,他手段那么多,但凡有一种用在自己身上,当初和秦睿的婚姻都没有开始的机会。

不做,是因为有所顾忌。

顾忌会伤害她。

她靠着窗的那只手,揉了揉眼角,蒋承允无奈地低叹了一声:“还有件事没告诉你。”

“什么?”

“我去文夏公馆接你的那个晚上,阿沉也去了,那天他刚回国,但他说你应该不想见到他,所以没有露面,后来你睡着——”

“抱你回去的是他。”

远久的记忆被他一字字敲醒。

怪不得,自己会觉得他那件衣服眼熟。

那根本就是他的,那天,没有别人。

只有他。

心里的苦涩在这一刻堆积到顶峰。

关慕敲了敲车窗,挤出不成调的两个字:“停车。”

蒋承允将车缓缓停下,看着着急推开车门的人,想到什么又淡淡提醒了一句:“你不在,他没那么惜命,所以应该不会住院,拿完检查报告估计就回——”

后面的话被吹散在风里。

关慕一刻不停地跑到街对面,打了辆车。

_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故意和她作对。

一路上,堵得水泄不通。

最后一段路,关慕没办法,下车徒步走了过去,小腿麻木地停在那扇老旧的防盗门前,她忐忑地敲了敲。

没人回应。

是还没回来吗,还是说现在不住在这了?

关慕摸出平时习惯性带在身上的钥匙,插入,轻轻旋开,有些狭小的客厅里静悄悄的。

她低头看了眼进门处的鞋,稍稍松了口气。

放下包,她往卧室走去。

推开门,窗帘紧闭,但透过外面溜进来的光,依稀能看清床上躺着人,她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

“关沉?”关慕压低声音叫了一声。

床上的人眉头紧紧锁着,密长的眼睫动了动,但没睁开。

似乎很难受。

关慕抬起手,试探着贴上他额头,一片滚烫。

不是才从医院回来吗?怎么会烧成这样!

她低头看了眼床头柜上一袋子药,试图把人叫醒:“关沉,你起来......”

回应她的只有安静。

没办法了。

她起身去卫生间弄了一条湿毛巾,压在他额头上,又去厨房烧了一壶水,倒出一杯,凉到温热。

再次折回去,她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坐到床边,掀开一点被角,俯下身去,想把人扶起来。

但刚碰到他肩膀,手腕就被扣住,拽了一下。

关慕猝不及防,整个人跌到他身上,还没来得及爬起来,身下的人侧了个身,整个人欺压过来。

腰被滚烫的手死死圈住。

“关沉?”

他额头上的毛巾掉下来,双目已经紧闭,像是陷入了梦魇里。

“慕慕......”含混的嗓音里挤出两个字,一遍遍地呢喃着。

破碎又痴缠。

心脏被他声音牵得生疼,关慕放弃了,丢掉那块已经不再冰的毛巾,抵不住本能,环上了他清瘦的腰。

真的憔悴了很多。

关慕手往上,隔着衣服碰到他微凸的脊柱,难过地想哭。

但眼角才微微湿润,那人有意识似的,一抹柔软覆了上来,有些滚烫,又很轻,压在她眼角。

眼泪又憋了回去。

她咽了咽干涩的喉咙,轻轻拍了拍他的背,等感觉他整个人放松下来,小心翼翼的抽出他怀抱,翻出袋子里的药,一盒盒看过去。

找到退烧的,剥开一颗,几次放不进他唇里。

皱着眉挣扎了一会,她重新拿了一颗放进自己嘴里,小心翼翼地贴上去,胶囊还没化开,送到他舌尖。

关慕赶紧含了口水,又贴上去。

男人喉结滚动了一下,应该是咽下去了。

关慕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累得在他身边躺下。

_

次日,关沉醒来时,臂弯里已经空了。

但被窝里残存的小姑娘身上的香味,提醒着他关慕昨晚来过,而他似乎又没忍住,失控又用力地抱了她。

估计更讨厌自己了。

他揉了揉胀痛的额头,颓然又自厌地扯了扯唇角,起身。

冲了个澡,他拉开门,外面传来轻微的响动。

他加快脚步,走到客厅和餐厅的相交处,厨房里一抹熟悉的身影,让他眸光都缓滞了一下。

只见朝思暮想的人此时正站背身在洗手台前,头微微低着,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心口跳得厉害。

他放轻动作,拉开透明的隔断门走进去。

逼仄的空间里,任何细微的响动都会被放大,关慕察觉到什么,转过身,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的人,怔了片刻,然后马上上前一步,挡住旁边的那个垃圾桶。

这个动作,让关沉眸光跟过去。

瞥见里面一堆的碎瓷片,他下意识看向关慕的手,细嫩的指尖上有殷红的血丝在不停冒出。

他眼神暗了一瞬,握住她的手腕,把人拉到水池边。

细腻的温水流过伤口,有一丝疼。

关慕手缩了缩,意识到他已经知道了,有些难为情地解释:“那个也不全是,我的原因,我就转了个身,它自己就——”

话音未落,他打断:“还有伤到哪里没?”

作者有话要说:关慕:你听我说,真的不是我动的手,这碗它自己碎的

哥哥:好。

这一章有红包,补上之前的一更,有人闻到完结的气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