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七十七(1 / 2)
作品:《蒹葭纪事》“沙沙沙……”“沙沙……”“沙沙沙……”
襄城被这样频繁而急促的声音吵醒,她睁开眼,转头看去,却见柏冉盘腿坐在不远处的坐榻上,手中慎重而小心的磨着一方印章。
襄城笑了笑,掀开被子走了过去,赤、裸的双足踩在地面上,却并不觉得冷,她在柏冉的身边蹲下,轻声唤她的名字。
柏冉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抬头望向她,紧蹙的双眉满是不耐,冷漠的语气绞的人心口发疼:“你做什么?”
襄城气息一滞,压下了那不适感,指了指她手中的东西道:“大早的为谁刻呢?”
柏冉更是不耐:“反正不是你。”说罢起身,拂袖而去。
襄城愣在当场,明明昨晚还是好好的,她们还……她一急,喊住了正要出门的柏冉:“你去哪里?”
柏冉侧过头来冷笑:“你管得可真多,欲以公主之尊胁迫于我?”
襄城抿唇不语,这种情况下,即便有千言万语可解释,她也不愿开口,她只想知道柏冉怎么了,或许要去探一探她近日做了什么?究竟是哪里出了错。若非绝途,襄城真不想做这样的事,但眼前这个满脸不耐的眯着眼看她的柏冉又是如此的陌生。
“哼,你别四处乱走,安生在家待着。”柏冉最终甩下这样一句话。
襄城眼睁睁看她离去,即便阿冉完全像变了一个样,她也没哭没闹,只是思忖为何会有这样的转变,最差能差到什么地步,她该怎么做,才能使得柏冉对她一如往昔。只是每想一点,心口便如坠上一块石子,一块垒着一块,直到她觉得那种深潜心底的绝望再也无法抑制的弥漫开来。
脸上忽然凉凉的,襄城睁眼,便见狐狸蹲在她榻前,刚才那种凉凉的感觉是它的在舔自己。耳边依旧有“沙沙沙”的声响,低头一看,原来是狐狸的爪子不断的拨着垫子。
是个梦啊。襄城舒了口气,看了看身旁,那里已经空了,被子也完全凉透,显然那人走了有一会儿。这个时候也许都要快散朝了吧。
襄城皱了皱眉,明知柏冉有公务要忙,她还是想她能等着她醒来再走,而不是让她醒来后面对冷冰冰的屋室。尤其是……做了那样一个不详的梦,她更想得到柏冉的安慰,得到她肯定的爱意。
真讨厌,那么尽职尽责做什么。她有些任性的想着,撑起一点身子,锦被顺着她丝绸般顺滑的身子滑下,露出赤、裸的身躯来,那躯体上还有一个个暗红的痕迹,襄城大觉羞赧,连忙又将棉被扯了回来。
狐狸好奇的看着主人的一系列动作,两只爪子抬起来,搭在榻上。襄城探出手去摸了摸它的耳朵,狐狸眯起眼,舒服的蹭着她的掌心。襄城无力的笑了笑,手一直顺着它毛茸茸的脑袋直摸到它的下颔。受到主人这样贴心的爱抚,狐狸表示很欢乐,吐着舌头,嘴巴咧得像是在笑。
“还是你好……”襄城自言自语,小嘴嘟起,因那个梦而不安的心情半点也没好转,反而更糟糕了,“不像那个人,没良心,心里必是没有我的。”
说完,更无望了。
也许,是她还是不能对柏冉放心。又兴许是昨夜之后,她对柏冉更在意了。
接下去便是令人备水沐浴。
襄城沐浴洗漱后,又恢复了她往常端庄的模样,见天色已近午,便找了阿蒙来问道:“给驸马准备的午饭送去了么?”
阿蒙为难道:“不曾,驸马离府前说了,今日不定要走去哪里,令府里不必送饭。”
襄城点了下头,昨晚一闹,她都忘了前一日发生了什么,阿冉今日一定很忙碌,还有母后和大郎,也一定受惊了。
襄城便令人备车,等午饭后便入宫去看看。
结果,一到中午,本该到处忙碌的柏冉却跑回来了。
襄城一见她还惊讶道:“你回来了?”顿了顿,又不高兴,傲娇地想,在我想见你的时候你不在,眼下我已不想见你了:“来回跑也不嫌累。”
柏冉没发现她媳妇心情颇起伏,笑呵呵的净手擦脸说着:“不累不累。”仔细看了看襄城脸色,深感抱歉地垂下眼睑道:“你累么?今日就该躺榻上歇一日。也怪我,不能好好照顾你。等得了闲,我便陪你四处走动。”对吃了媳妇还不能好好陪一陪她觉得很内疚。
她愧疚,说得襄城也愧疚了,深怪自己越发任性,不过一个不着边际的梦,却迁怒到她身上,襄城有些不敢看她:“你忙你的,我,我不累,下午便入宫去探母后。”
“不必,我去过了,你下午哪儿也不许去,只能在家歇着。”柏冉忙阻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