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玉听了丁曼菱的话，并未大惊失色，只嘀咕：“行啊。”

丁曼菱还记着方才沈公馆里的情形——好些个人好些条枪忽然一起上阵，抓老虎似的包围了卫长明。她当时就吓傻了，这几个月来，她屡次的历险、屡次的受难，神经已经被磨得极其脆弱，承受不住这样的剧变了。

所以此刻听了对方那轻描淡写的一声“行啊”，她绝望起来，人依旧还是喘着的，声音变得又轻又颤：“你是什么意思……你不去救他了吗？”

“没说不救，只是没想到我那兄弟长了胆子，敢打我的主意了。”

然后他又一笑：“我和长明，不愧为爷儿俩，真是同命相怜。他想守着你和那个狐狸过小日子，结果被我插了一脚，我想守着儿子过日子，结果我那兄弟闻着味儿又来了。”他摇头笑叹：“有点儿意思。”

丁曼菱久闻他那“疯子”的大名，但他一直更像是个传说中的什么妖魔鬼怪，因为这几天她和他同处于一座小院里，他一直安安静静的纠缠着卫长明，她并未亲眼见了他杀人吃人。

所以，情急之下，她不由自主的拿他当了个救星：“这没有意思！沈明石要你带着钱去换大哥。”

“你看看，全是钱闹的。他要是不知道我有钱，也不会对长明下手。”说到这里，他望向了丁曼菱：“是谁给他通风报信，告诉他我还活着、还有钱的？”

丁曼菱无话可答。

沈明玉又道：“也有你一个吧？我看那狐狸的脑子好像不够用，当然你也不聪明，但是还不算太傻。”

丁曼菱还是没话讲，短暂的沉默了片刻，她再开口时，声音低了许多：“是我干的，没有我跑腿送信，沈明石也不会知道那么多。你要怪，就怪我吧，别怨大哥。我说句难听的话，你那兄弟坏得很，他先前就已经害过了小叶，害得小叶倾家荡产，要不然小叶也不至于刚没了父亲，就落魄成这个样子。原来……原来大家都说你死了的时候，你那兄弟也没少追杀大哥，说是要为你报仇，可现在看着，他哪里会是真心的想要报仇呢？也无非是为了要你的钱罢了。”

她瞄了沈明玉一眼：“我不是挑拨你们兄弟的关系，可我真怕他会害大哥。我实在是没那个救人的本事，心里着急，没有法子。你……你总说你对他有感情，总说要对他好，那你……你去把他救回来好不好？”

沈明玉听到这里，仿佛是生出了几分闲情逸致：“那你说说，我应该怎么救？”

“你出钱赎他出来？”

“那你看，我得出多少钱，才能把他赎出来？”

丁曼菱本来就是六神无主，如今越发的被他问愣了：“这……我们说了也不算呀，得问沈明石吧？”

“好，那你再想，你说我那个兄弟，是想要我全部的钱呢？还是要我的一部分钱？”

“他有人质……”她心乱如麻的思索：“……对于他来讲，钱自然是越多越好，他都和你撕破脸皮了……”

“那我要是把全部的财产都给了他，你说他对待长明，会是放呢？还是会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