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若是打上一针，他就又会暖洋洋的快活起来了。所以，为了抵御那“打上一针”的诱惑，他虽然周身不痛不痒，但是反而需要咬紧牙关，格外警惕的抵挡心魔。

这样的心魔，他自己是抵挡不住的，幸好——他酸楚的、悲哀的、同时又是依恋和亲昵的、向丁曼菱凑了凑。

幸好，还有一个她。

“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他说：“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我不管我会不会连累你，也不管你烦不烦我，反正，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丁曼菱拽起自己的棉被盖了他，又伸手搂了他的肩膀。那肩膀宽宽的、端端的、然而瘦骨嶙峋。她又摸上了他的脸，面颊也是瘦瘦的，匀称的颧骨支起来，绷起薄而柔软的皮肤。

忽然想起韩小南一定也曾经这样的抚摸过他，在韩小南之前，他一定还曾经有过许多女朋友，她们也一定都这样怜爱过他。这让她心里狠狠的别扭了一下，甚至想要一把将他推开，然而一转念，又没舍得。

她觉得他好像一只破洋娃娃，如果再没有人来爱他，他就真的会零落成尘、直至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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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永嘉睡了，睡到凌晨，莫名其妙的发了一身冷汗。他倒是不吵不闹，只把头拱进丁曼菱的怀里，一声不吭的打摆子。丁曼菱起初慌得很，紧紧的搂着他，等他渐渐的松弛下来了，她才反应过来：这也许是那吗啡瘾头的余波。

叶永嘉睡了，她还睁着眼睛，一颗心沉重得往下直坠，因为惦记着卫长明。她越是替卫长明去想，越感觉是走到了绝路。

除非是沈明玉良心发现，自动的收拾行李走人。

天亮了，屋子里也更显着冷了。她抖抖索索的起了床，把自己那床棉被也给叶永嘉盖了上。转身蹲下来对着那洋铁炉子研究了片刻，她心里有了数。

起身出门去了厨房，厨子和老妈子已经开了工。她让老妈子进房去点起炉子，自己端了热水跟着老妈子一路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