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玉垂眼望向那把手枪，一秒钟的迟疑也没有，接了抢握住了，他眼盯着面前的卫长明，对着院内二人抬手就是一枪。

枪没有响，因为卫长明一把摁下了他的手，摁下之后又上前一步，想要把那枪从他手里摘下来。他的手指已经勾住了扳机，卫长明的动作如果再迟一瞬，那么院子里至少是得死一个。

他要夺枪，沈明玉也不反抗，甚至是拉过了他的一只手，主动将那手枪放回了他的掌中，然后又扯起他这只手，将枪口抵上了自己的眉心。

他不说话，单是那么笑微微的看着卫长明。卫长明下不去这个手，他知道；为什么下不去这个手？他不知道。

他只是对他有直觉，直觉着他对自己其实是情深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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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口抵着他的眉心，他静等着，等了良久。

末了，他嗤嗤的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抬手拨开了手枪：“好啦，别再动刀动枪了，今天我们父子相认，本来应该是个大喜的日子啊。别学你娘那个脾气，一辈子死犟。我只有你这一个孩子，你乖乖的，我亏待不了你。”

说到这里，他负手而立，转向门外：“备车，跟我去饭店把行李拿回来。”

“你要住到这儿来？”

“我不跟我儿子住，我跟谁住去？”

“你有弟弟。”

沈明玉听了，一言未发，直接弯腰啐了口唾沫，然后直起身重复了一遍：“备车！”

卫长明瞄了他一眼，没敢再说第三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