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的沈公馆位于寸土寸金的租界地，规格大得有限，二人又都不是闲庭信步的人，所以且谈且走，片刻便走到了头。及至二人在客厅坐下了，沈明石审视着卫长明，又问了一遍：“你有什么事？说吧。”

卫长明答道：“此事，关乎叶永嘉。”

沈明石一愣，然后笑了：“我听说过，你们曾经是好朋友。”

“是的，我们曾经是好朋友。”

“现在不是了？”

“现在不是了。”

“那你还管他做什么。”

“因为，我还念着一点旧情。”

沈明石嘿嘿嘿的笑出了声：“原来你还是个有情的人，有意思，那你对我那位哥哥，还有旧情吗？”

卫长明抬眼注视了沈明石，心头一阵火起——你算个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来拷问我？我对他无情，难道你对他就有情了？

这一股心火烧得他微微变了神情，他的面孔依然还是平静的，只不过眼珠子亮了，是目露凶光。

“瑛帅若是在天有灵，应该知道我对他老人家的心意。”他直望进了沈明石的瞳孔里去：“我是为了叶永嘉而来的，还是继续谈谈他吧。”

沈明石满不在乎的一点头：“好，谈吧。”

“师长和叶家的恩怨，我不了解，不敢妄言，也轮不到我评判，但叶永嘉实在是个无辜的人，所以希望师长高抬贵手，纵算是要让他父债子偿，可最后也不要伤了他的性命，给他留条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