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永嘉是真的不放心让丁曼菱再去面对卫长明了。

其实他原本也不是什么温良恭俭让的好孩子，原本仗着老子的势力，北至天津南至上海，他也一贯是横行霸道，当初怀疑丁曼菱给自己戴了绿帽子，就敢直接去把丁府抄了。

可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他转了性子。他开始知道原来人都是会疼的，都是会怕的，原来人命是脆弱的，人心是可贵的。

因此，山谷中的那一场大屠杀震撼了他。他甚至也说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惊还是怕，单只觉得父亲一死，这里所有的人就都变得穷凶极恶、不可理喻了。

他先前没听说过杜旅长的劣迹，所以，就只能推测他们全是受了卫长明的传染。

他不能责备卫长明当时没有乖乖的引颈待戮，那不是人话，他知道。可他确实还是恨他，恨他当时怎么可以还击得那样狠毒？难道他忘记对方是自己的父亲了吗？难道自己不是他最亲最好的小兄弟了吗？

他没忘，叶永嘉想，只不过是父亲触了他的逆鳞，他便本相毕露，不讲感情了，也不要自己这个弟弟了。

“别跟他废话了。”他告诉丁曼菱：“我都不行，何况于你。”

后头的话，他实在是没了力气再说，只能在心里补足：他对你一点意思都没有。

他对谁都是一点意思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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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曼菱没敢和叶永嘉拧着来。卫长明既是暂时不露面，那她就先眼前能干的活干了，比如说，拧了一把毛巾给叶永嘉擦了把脸，车厢里有现成的藕粉，她也给他冲了一碗，逼着他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