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摇头：“也许什么啊，老爷子再有错，凭他的本事，他不能跑吗？他跑回来跟我说，我能不护着他吗？他何至于——何至于——”

说到这里，他突然头晕目眩。后头的话不必说了，说不动了，他眼前一阵阵的发黑，仿佛自己哭干了眼泪，也要死了。

丁曼菱没有追问，单是默然的守着他，心里想要去见卫大哥，想要问个究竟，可是又不敢回那车厢里去，只能是等待卫大哥回来。

她不知道，卫长明此刻并没有回来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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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长明坐在桌前。

寒冷人头遇了温暖桌面，冰霜融化，化了一桌子水。如今那人头已经被杜森亲手用布包好装入了木匣，然后放了勤务兵进来，扔掉那染了血水的雨布，又将桌面擦了两遍。

现在桌上摆了热粥热馒头和几碟子小菜，是给卫长明和杜浩然预备的。杜浩然总觉得这车厢里有血腥气，一口热粥喝进嘴里，他得逼着自己往下咽。杜森则是给自己点了一支雪茄，在旁边喷云吐雾的来回踱步。

卫长明知道杜森是在琢磨着如何发落自己。一边等待着发落，他一边狼吞虎咽的吃喝。那支手杖倚了他的大腿立着，那持久的触感让他不时的生出错觉，好像身旁多了个人，是沈明玉，紧挨着他站了，一条腿磕着他的腿。

这错觉让他不住的晃神，因为对于接下来的那一场“发落”，沈明玉有沈明玉式的对策，而他是如此的了解沈明玉，以至于他须得死死管束着自己，才能和那对策保持距离。

到了这般时候，他还是想求个全身而退，还是想退回人间、好好的做一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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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长明估计错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