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我性子烈,认定的事情八匹马也追不回。老辈的人说这是驴性,倔,拧,可有一样,我要什么,心里特别清楚。

现在,我想要什么,我依然很清楚,可是不行。

我问自己,为什么不行?怎么就他妈不行?

我就想一直守着他怎么了,我就日夜守着他怎么了?管它什么先进调级升官前途,这些在我俩朝夕相对面前就是个屁!

高云伟,这不就是你要的吗?现在好不容易,现在他终于,我们终于走了这一步,我管他是接受我还是喝醉酒,什么警卫营,什么申请,什么为了他好为了他前途,都去他妈的,老子要的只有他,他!杨东辉!

等他比武拿个名次回来,就能撤了处分,明年调不了级,升不上去,大不了转业,脱军装,我俩一起退伍,社会上机会那么多,干啥不行,他这么优秀,干啥成不了?他想留部队,他爱这身军装,我懂,可就当我自私成不?我就想自私一回,排长,成不成,将来如果是我阻断了你的军旅梦,就让我用一辈子的爱来弥补欠你的,成不成?!……

那个晚上,在脑海里,指导员办公室的门被我踢开了无数次,那张纸被撕了无数次。

在现实里,我屁股定在台阶上,没挪过窝。旁边是掐死的烟头。

大年二十九上午,我正在活动室跟战友忙碌,焦阳把我叫去,说临时要开车出去办事,让我跟他一起去。

车在高速上越开越远,我渐渐感觉不对劲,问他:“我们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