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去的背影无奈之策（17）

父亲决定养猫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家里老鼠猖獗。父亲在1996年6月22日的杂记中这样写道："在陶珠路用48元买了一只小花母猫，最爱吃鱼汤拌饭。陶珠路菜场进口处有卖小猫鱼的，2元一斤，洗净后煮熟，拌饭。今天买了半斤。"父亲在文章中叫苦不迭写道："近年来老鼠成灾，什么都咬，新纱窗咬了，花咬了，抹布不见了。"父亲欣喜地看到："买貌（猫）的当日夜晚即无老鼠。"

这是好的一面，可是随着家里多了一只需要天天照顾、顿顿**的小猫，烦恼也就随之而来。

父亲在1996年7月18日写道："七月十七日上午，小猫在凉（阳）台雨板上打（宜昌话：摔的意思）下去，嘴出血，已要死了，发现后拿回家，闹得我们都难过。到晚上吃食了，活了。"可是两位老人的高兴仅仅只是很短暂的："猫于9月8日死去。病了一个多星期，什么食物都不吃，就是到浴池内喝水。但我未察觉和没想到是吃了毒鼠的反映，反赶走不准喝，如注意给他（它）水喝，可能不会死。"

父亲为此充满愧疚。

1996年9月13日，父亲写道："*三给送来一只小公黄猫，身上长了很多跳蚤，在陶珠路二元买了一包治跳蚤药，效果不行。"1996年9月16日，父亲找到了根治跳蚤的妙方："用汽油（柴油）占（蘸）在棉坨（球）上，擦洗猫子的毛，效果极好。擦了二次，就基本上无跳蚤了。"

有些时候，

1997年2月6日，那天是大年三十，也是牛年的前一天，父亲在笔记里写道：猫"吃过年的东西，把它抱到我房内，不一会就不见了。王辰（父亲的小孙儿）搞的。"父亲后来又补充写道："它就躲在沙发底下，晚上出来了。怕人。"

那件事虽然时隔多年，一经提醒所有的情况还是历历在目：本来大年三十是一个阖家团圆、欢乐相聚的时刻，照例是父亲母亲、我和**两对夫妇，加上老爷子的两个孙子欢聚一堂，晚上有团年饭，喝酒、抽烟'放鞭炮，母亲还会给压岁钱。结果'却因为一只小猫害得全家在黄昏时分的市府大院里到处寻找，还是一无所得，加上我的侄儿又偏偏不承认，而父亲的长孙又坐山观虎斗，闹得一家人都不快乐。本来很欢乐的情绪和时刻弄得不欢而散。

1997年5月18日，父亲写道："猫丢到楼下去，不要了。因把帐子抓破几个洞，把酱油瓶子弄倒，把沙发搞坏，咬花等。"

任何事物都具有正反两面的。譬如对于梦想，正方会说，梦想就是启明星，即使摘不到，也能告诉人们曙光就在前面；而反方则会反驳说，梦想就是海市唇楼，看上去很美，却是建立在虚无缥缈的虚幻之中，所以才会有人把梦想比作地平线，就算看得见，也永远走不到，所以中国成语里才会有庄生梦蝶一场空和黄粱美梦的典故。

父亲养猫的经历很短，前后不到一年，本来是因为鼠患猖獗，想以物降物，不想却带来了更大的烦恼，这一点至今记忆犹新：养花的花盆的土被翻起，阳台上到处一片狼藉；本来就是两位老人，虽然尚能生活自理，可是和母亲咕噜的一样："养孙子是为了传宗接代，养猫就有些得不偿失。"其实最关键的就是，猫与人没什么感情交流，而且还有些清高独傲，这与父亲原来的美好愿望背道而驰。不过最关键的还是因为那一年大年三十给全家留下的心理阴影，使得父亲最终选择了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