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表姑是大人的表妹,身上也是有些血脉亲缘的,扔她出门,无疑是不给大人面子,打大人的脸。大周女子地位不错,但到底还是男子做主。像她家这般,她二伯这么无赖,每回来闹事的时候能把她娘给气得跳脚,但他爹却总是顾念着一点血脉亲缘。

像这般的事在巷子里到处都是,身为女子,哪怕外人再不好,但只要沾着亲,总是要给两分面子,这面子不是给外人,而是给自家当家的。

何安摇头:“我们何家不一样。”

接下来才是他要说的重点。

“在何家,有一点你一定得记住了。”

他突然面色正经,让楚荷也跟着紧张起来。

“怎、怎么了?”

何安压着声儿:“在我们何家,千万不要得罪了我二婶。”

楚荷一头雾水,“夫人温柔宽和,脾气再好不过了,便是说错甚么也不会同我们计较的,哪会得罪她的。”

“你不懂。”

得罪他二婶确实没甚么,但架不住还有个二叔。

何况,何安还记得打小的时候,他娘跟二婶两人吵架,回回都是他娘落败,二婶跟个斗赢的大公鸡似的回家去了,说她在温柔宽和,脾气再好不过,那是她没见过他二婶凶悍小心眼的时候。

如今温柔了,是因为年长了啊。

年长的妇人家,那脾性定是要变一变的。

当然,这话何安不敢说。

楚荷捧着脸儿:“我常听闻说大人之所以多年来身侧只有夫人一人,乃是因着夫人...”她看了看何安,没好意思说出那两个字。

何安替她说了:“太凶啊。”

楚荷轻轻点头,这也是外边的传言,但楚荷去何家几回却发现这传言有些夸大了,这位夫人分明是再温柔不过的一个人,怎么外边却传言说她性子凶呢,还说若不是夫人压着,何家后院里哪会这么干净的。

都说是夫人的缘故,说她嫉妒,说她嫉妒那些年轻貌美的女子,生怕大人看了一眼,还在他身边安插了自己人盯梢,只要大人看上那位女子,这些人就去她跟前儿告状云云。

总之,说甚么的都有。

何安身在府城里,自然也是听过这些传闻的,对此,他承认:“二婶在我二叔身边安插了人这倒是真的,我二叔身边那位小厮便是我二婶提拔起来的,二叔一直带在身边的。”

楚荷瞪大了眼,实在是没想到瞧着这般温婉的知府夫人竟然会做出这么大胆的事。安插人这种事不应该是悄悄摸摸的么,怎么连何安这个当侄儿的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