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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酬》(5 / 5)

作品:《诗相

从白居易醉赠的诗句看来,他们未见之前,白居易对刘禹锡情况想必是非常熟悉的,其次从白居易的五言绝句《问刘十九》看,刘十九即刘禹锡的堂哥刘禹铜,表明白居易与刘禹锡家族素有往来,对于刘禹锡的才华以及他们参与的革新运动,必定是了然于胸的。年过半百初次见面并成为至交的刘禹锡和白居易,自是彼此家族因素的影响,他们138首赠酬诗中,初次见面后的赠酬诗最值得赏析,其余的136首诗中,再无与之相媲美,足以表明,扬州的初次会面是何等的重要。他们初见的年纪对很多古人来说,已经是垂暮之年,黄昏恋都是老年男人对年轻女性,而两个“老年”男人竟然可以上演一场“黄昏恋”。所谓人生若只如初见,“初见”是人际交往中极为关键的要素,心理学上有个术语叫做首因效应,也即指第一印象对今后交往关系的影响,因此在人际交往过程中,倘若需要面见一位新人,需要着重注意首次见面的形象,因为初见是奠定彼此关系的基础,犹如白居易与刘禹锡一样。

不管是初次见面的刘禹锡,还是垂垂老矣的刘禹锡,在收到白居易的赠诗后,都是保持一贯的积极乐观的心态,这是后人高度称赞刘禹锡的地方,故将他称为诗豪也是实至名归。在遗留经典诗篇的唐代诗人当中,积极乐观排行第一的非刘禹锡莫属,消极悲观的诗人比比皆是,这也是刘禹锡值得后人欣赏之处,身而为人的刘禹锡,想必也有一些悲观的时刻,但他几乎不流露悲观情绪,总是能创作出积极乐观的篇章,也是他能承受二十三年弃置身的重要原因,当然这也是他成功的重要原因,他最终还朝任职,死后被追赠为户部尚书。从白居易和刘禹锡的赠酬诗篇来看,他们的深厚友谊固然离不开他们同朝为官的基础条件,但是能够成为生命至交,则是来源于他们彼此欣赏和认可,早在他们认识之前,白居易就曾表达过对刘禹锡称赞的诗句,而且还不顾及刘禹锡贬谪的身份,可见在白居易心中早就认可了刘禹锡,后来他们扬州初次相逢,便饮酒畅谈,所以才有了白居易的醉赠诗篇,没想到一发不可收拾,此后他们经常赠酬诗篇。

深厚的友谊来源自彼此强大的共性和吸引,倘若不是白居易对刘禹锡的肯定和欣赏,白居易难以创作出如此感同身受的赠诗,刘禹锡也不可能写出这么豁达的酬答诗,若非推心置腹的情感倾诉,后世哪能见识到这么精彩绝伦的赠酬唱和诗篇。白居易最好的朋友应该是元稹,在《与元九书》中,白居易向元稹(家族排行第九,故称元九)吐露了自己心声,从文章可以看出,白居易俨然把元稹当作刎颈之交来对待的,从白居易在元稹逝世后作诗《梦微之》可见一斑,诗中言道“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更是感人肺腑,元稹也是幸福的,殊不知去世后还有人这么深情的挂念他,这首诗可能是白居易回味他们的书信及互赠诗词时后,日有所思夜有所想的有感而发。刘禹锡也与元稹交好,用现代化的语术,他们便是唐代诗坛里的铁三角,历史名气上,元稹虽不如白居易和刘禹锡,可促成刘禹锡和白居易成为好朋友,元稹有举足轻重的作用,总之更为核心的是,他们三人之间必然有强大的共性和彼此欣赏之处,才可以成为唐代诗坛里的佳话,再者,元稹的才华也不一定输给刘白,大诗人杜甫的名气飙升也与元稹有莫大的关系,元稹攥写《唐故工部员外郎杜君墓系铭并序》一文发表后,才使得杜甫飙升至诗圣的历史地位。

白居易与元稹、刘禹锡的友情,历来是佳话,其中白居易与元稹的风流韵事也是诸多人欣羡不已的,论豁达的精神境界,还是学习刘禹锡为妙,刘禹锡是史上少有的豁达精神的文学家。怀才不遇的人随处可见,自命不凡的人比比皆是,任何时代都不缺乏才情满满的人,更不缺风流浪荡之人,同样也不会缺小人得志的情形,社会现实就是能让你发挥才华的平台抑或稍纵即逝的机会,往往遥不可及,命运注定你不能出人头地,你也无可奈何,但在无可奈何之时,保持刘禹锡“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的豁达精神,实属难得,更是适合作为激励自己的座右铭,再者,虽然年轻人无法体验老年人“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心态,但是多看老年人精神面貌,尤其是养老院的人,就深刻明白到刘禹锡的“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的宏阔胸襟,是多么值得人们欣赏,没有对生命的热爱和激情,难以道出刘禹锡这样的语句,毕竟几乎所有人多是呈现李商隐式叹息心态,而刘禹锡是寥若晨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