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栖：“……”

沈云辞一盘腿在地铺上坐下来，见慕云栖还躺在床上不动，伸出手去：“起来。”

慕云栖握住那只手，借力起身，仍旧是一派茫然无措。沈云辞见他表情还有点委屈，没忍住笑了声，然后伸手把他的衣服整理好：“行了，别好像我欺负你了似的。还不是你抢我钱袋！”

自己还没说什么，他倒是恶人先告状了，慕云栖不满：“是师兄自己要给我钱袋的！你不拿出来我还能抢了？”

沈云辞啧道：“你又不打算去把房间要回来，就心安理得拿我钱袋了！？”

他想了想，觉得慕云栖还有更多理亏的地方，就要一一给他抖落出来：“还有，把房间给卢见锋和易绾住，然后过来找我，想出这个好主意的不是你？”

“……我，”慕云栖本带要分辩，想了想自己确实不在理，一腔理直气壮最后偷工减料成了嗫嚅，“……是他们先找我的……”

沈云辞眯眼：“嗯？”

慕云栖皱着眉转过头去，不想理他了。

“云栖，”沈云辞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你想跟我住一间屋就直说啊，我又不会不同意。”

慕云栖转过头来：“真的？”

“当然，不就是小孩儿胆子小，不敢一个人睡嘛，也不是什么不好意思开口的事。”沈云辞说，“不过再过两年，可不能再这样。”

这其中误会可就大了，慕云栖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我不是胆小，就是想和你一起说说话。师兄一闭关就是大半年，我也见不着你……”

其实闭关六个月并不算长，像是师尊，一年不在闭关的日子才是屈指可数呢，其他师兄师姐们也动辄就把自己关上个一年半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慕云栖总觉得，大师兄不在的日子过得格外漫长。

前几年为了给新弟子们腾地，慕云栖搬去了沈云辞的小院子，他不在的时候也能看顾着院子里的花草一并屋子里的琐屑零星。但也正是因为如此，一个人的时候才感觉度日如年。

他总想着等师兄出关的时候一定要把最近发生的事都告诉他，可是眼看着院子里的老梧桐绿叶换了白装，天上飞过无数南归的大雁，秋雨冬雪打落在青石板上，想说的话都换了几茬，也还是不见他出来。

“你自己要闭关，也不知会我一声就去了，什么时候出来也不给个准信，”慕云栖小声说，“时间一长，我……”

怪想你的。

慕云栖一愣，回过神来。

他在说什么矫情的东西！

想到这里，慕云栖几乎抬不起头来。

偏偏沈云辞等着他说出下一句话。

可是瞪眼等了半天，他倒是不说了。

他眼看着慕云栖转过身去整理并不需要整理的被角，把那玩意儿搓过去折过来地折磨，可就是一句话也不说。

沈云辞嘴角抽搐着：“……你话说一半什么意思啊，别装听不见，慕云栖你给我回过头来！”

慕云栖死犟着脖子，就是不回头。

丢人。

丢死人了！

他觉得耳根隐隐发烫，一路烧到了脸上。

……

临近休息的时候，慕云栖才堪堪找回自我。

“你得了啊，”沈云辞刚洗完澡，松松垮垮地披着外套，一见他还呆愣愣地杵坐在地上，“趁水还热赶紧过去，一会儿别忘了叫人把我那桶一块儿搬下去。”

“哦，好。”慕云栖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