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恶果(1 / 3)

作品:《被系统逼成京城第一美人

若不曾读过书,陶渺大抵不知道什么是首辅,可如今她也是看过不少书的人了,自然清楚首辅在朝中是何种职位。

“首辅大人?”她杏眸微张,震惊又难以置信道。

崔焕解释:“首辅大人是您的父亲,他命我们带您回去。”

见陶渺怔愣地看着他,崔焕以为她不信,又道:“您母亲与我家大人曾有过一段情缘,但她后来不告而别,因而我家大人先前并不知她生下了您,近日方才得知。”

不告而别?

陶渺觉得奇怪,孙玖娘一个大户人家的婢女,相貌也不出众,怎会与当今首辅有所牵连,还不告而别。

她茫然地点了点头,正想随崔焕上马,便听一声怒吼,几个轿夫自路边冲出来,气喘吁吁地指着陶渺,“死丫头,居然敢跑,跟我们回去!”

为首的伸手就要去扯,可连陶渺的衣角都还没碰着,颈上一凉,一柄闪着寒光的长剑已然架在了脖子上。

张旺回身问:“崔总管,这几人如何处置?”

后头几个轿夫见此情形顿时不敢动了,但瞥见被崔焕护在身后的陶渺,又想起王屠夫那狠厉的手段来,顿时提起胆扯着嗓子道:“你们谁啊!多管闲事,这可是邻村王屠夫家的新娘子,你们也敢抢!”

“不必弄死,你看着办吧,别引来太大的动静就行。”崔焕面无表情地说着让人发寒的话,又噙着笑转头对陶渺道,“三姑娘别怕,我这就带您回村去。”

他将陶渺扶上马,又自己翻身而上,调转马头,对张旺二人吩咐:“处理完,就早些跟上来。”

陶渺坐在崔焕身后,一路颠簸,她始终双眉紧蹙,垂首一言不发,心绪有些复杂。

不多时,只听马蹄声渐近,张旺二人很快便赶了上来,“崔总管,都处理好了,各卸了一只胳膊,死不了,不过往后大抵是干不了这抬轿的活了。”

张旺禀告完,不由得打量起缩在后头的陶渺来,只见她一身大红的嫁衣被划得破破烂烂,裙摆上沾满了灰黑的泥渍污垢,已然看不出本来模样,头上发髻凌乱不堪,脸上也是脏兮兮的,实在狼狈。

看这位三姑娘一副胆小怯懦的样子,果真与他们之前想象的别无二致。

正打量着,崔焕忽得侧脸,警告地瞪他一眼,张旺见此,忙讪讪地收回目光。

他们一路回了小别村,在陶渺家外的院子里停下,崔焕将陶渺从马上扶下来,恭敬道:“三姑娘可还有什么想带走的?其实客栈中将姑娘要用的东西都备好了,屋内若没什么物什,三姑娘现在就可跟我们走。”

陶渺因前世的事,虽知这些人不假,但若她接受得太快太平静,难免显得有些反常,索性又问了一次:“你们真是我爹爹派来的?”

崔焕见她疑心未消,思索着一会儿,答:“三姑娘若不信,可随我去见清水县令,若论起来,那县令还算是我家大人的门生,他认识我,想是能替我作证。”

为了能让她信服,竟连县令都搬出来了,陶渺听罢审视了他一会儿,摇摇头,“不必了,我相信你,你在外头稍等我片刻,我有东西要拿。”

陶渺走进屋内,入目便是一片狼藉,衣裙纸张散落满地。

方才从花轿逃跑之时,她也不曾因恐惧落泪,而此刻见到此情此景,眼中酸涩,泪水忍不住簌簌而落。那些衣物虽大多是孙玖娘的旧衣物,但即便改穿不了,陶渺依旧舍不得扔。

她背手一擦眼泪,忽得想起什么,往屋中央的方桌底下摸去,直到摸到一根细细长长的东西,她才算是松了口气。那是孙玖娘的桃花簪,她生前经常拿着那支簪子嘱咐陶渺定要收好,即便那时她病重不愈,也始终不肯拿这支桃花簪去换药钱。

陶渺将桃花簪取出来揣入怀中,又转而看向衣柜。

衣柜中空空如也,倒是衣柜底下堆着几件旧衣,陶渺越翻心越凉。

没了,韩奕言送她的那套衣裙没了!

这一切还能是谁所为!

怒意以燎原之势翻腾而上,陶渺死死咬住下唇,快步走出去。

屋外,崔焕见陶渺这么快就出来,迎上前还未开口,却见陶渺怒气冲冲问:“有剑吗?”

未等她回答,陶渺已三两步跨到张旺面前,一把抽出他腰上的佩剑,面色沉冷,直往隔壁的院子而去。

崔焕这一行人锦衣玉服来此,在这个贫瘠偏远的村落本就是新奇的事儿,消息一传十十传百的,村子里的闲人都纷纷围拢过来,三三两两地堆在孙大富和陶渺家院门口。

“孙张氏,你给我出来!”陶渺立在院中,对着孙家紧闭的屋门,高声吼道。

孙张氏本就因将陶渺打晕强嫁的事儿生了几分心虚,如今透过门缝儿,见陶渺手中持剑,一副要与她拼个死活的模样,登时吓得双腿发软。

她忙拉过孙舟,指了指后门道:“快,把你爹叫回来。”

陶渺见正屋的门久久不开,却从侧门跑出个孙舟,明了孙张氏就在里面。她既然不敢出来,那她把她请出来。

她跑到门前,正欲抬脚,门却倏然从里头打开了。孙张氏拿着把扫帚,瞥了眼陶渺手上的剑,一双手斗得跟筛笠似的,仍企图先发制人道:“喊什么喊,有你这么喊舅母的吗?没教养的死丫头!”

她就不信,当着这么多村里人的面,陶渺还敢当众杀了她不成。

似乎看出她在想什么,陶渺轻轻勾唇笑了一下,下一刻孙张氏只觉一道寒光晃了眼,那柄锋利的长剑已然顶在了她的胸口上。

“我的东西呢?”她沉声问。

“什么东西?你那一屋子垃圾,谁拿你东西了!”孙张氏梗着脖子,还在嘴硬。

陶渺将剑逼近了一寸,孙张氏的棉衣顿时划开了缝,白色的棉絮翻涌出来,孙张氏忙道“我说我说,那身衣裳在里头,在里头呢。”

她哆哆嗦嗦的声儿刚落,便见孙云从屋内笑意盈盈地出来,“娘,你屋里那件衣裳真好看,我从没见过那么好看的衣裳,是送给我的吗?”

陶渺抬眼看过去,心下一梗,孙云捧在手上的不是别的,正是韩奕言赠她的那套衣裙。

孙云正欢喜地想跟孙张氏讨了,乍一看见眼前这幕吓得尖叫一声,手一抖,衣裙顷刻间落了地。

陶渺面色一变,忙跑过去捡起,但那夹袄上已然沾了尘土。

她松剑的一瞬间,孙张氏连滚带爬,慌慌张张地跑进院子,嚎啕大哭起来,“我这是什么命啊,怎就养出个白眼狼,我这些年待这小野种不薄,她不由分说,就要杀了我,你们帮我评评理,评评理啊!”

陶渺拿着剑冲进孙家这幕看得村人是心惊肉跳,他们不知陶渺为何如此,可到底觉得这幅样子太过了些,孙张氏毕竟是陶渺的长辈。

“这小渺可真是不像话,怎么能向她亲舅母动手呢!”

“就是,孙张氏做得再不对,也不能这样啊。”

“到底是自小没爹,没什么家教的,连这种事儿都做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