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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州词 第35章 亡羊补牢(3 / 4)

作品:《春秋王旗

蒋櫱闻言微微点了点头,随后侧头看着那何仲秋冷笑一声,“何仲秋你可记住,今次是你欠了老子一个人情,下回再敢出言不逊,老子一拳打死你!”

何仲秋看了眼蒋櫱,又看了眼那两个少年,一张老脸憋得通红,但最后还是没能多说出一个字来,张了张嘴之后选择了沉默。

章锦淮不着痕迹朝那长老递了个安抚的眼神,此事不宜过多纠缠,先解决问题为要,其他事情容后再算不迟。

蒋櫱不知道是没有看见那一老一少的眉来眼去,还是看见了也不甚在意,只是从那摆在铺子中间一直没挪过地方的靠椅上起身,双手负后前行几步到了窗前,定定看着铺子门外那座名曰五方的五角凉亭,淡淡道:“那就再等一等,到时候我会亲自去会一会那个姓楚的泥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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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梦中醒来的时候,贫寒少年还有些发懵,放眼四顾,镇口此时并无人,那个邋遢汉子的茅屋门敞开着,却不见人影,不知道是去了哪里。

楚元宵对此也并未过多在意和关注,他现在更需要静下心来,细细消化一下方才那一连串光怪陆离的惊奇变故。

自打那位红莲祭酒来过了之后,少年觉得压在自己肩头的故事似乎不受控制一般,越来越多了,包括老酒鬼、老更夫在内的那将近四十号人命债还没有着落,结果迎面撞上一个水岫湖,这个事还没算解决完,然后又冒出来一个云林宗断了他的大道前程修行路,那个黑衣年轻人苏三载才帮他讨了一部分公道还没结束,结果此刻反手又多了个事关上古到如今的魔剑封印…这一件件一桩桩,层峦叠嶂纷至沓来,就跟那玄女湖的风浪似的,人人都说“堤高于岸,浪必摧之”,可问题是他浪了吗?怎么就要被如此摧残?

少年此刻只有一个问题,到底是哪个混账给他写的这个鸟命数,跟砌墙一样,砖头码了一块又一块,这破故事到底还有没有个尽头了?

清风徐徐,头顶新旧槐叶沙沙作响,回音无尽。

贫寒少年正苦恼时,一声古怪笑意自他身后粗壮老槐树的另一侧猛然响起,惊得少年一个激灵,“谁?!”

楚元宵一骨碌从地上翻起身,小心翼翼绕过那棵须得几人合抱的粗壮老槐树,就看到一个一身黑衣的年轻人正背靠着老槐树,半躺在树荫下,双手叠放托在脑后,视线越过围着小镇的那一堵低矮墙头,看着远处那一座已经再次归于寂静的剑山蛰龙背,唇角带笑,意味深长。

这一趟盐官之行,这个黑衣年轻人到了地方之后几乎转遍了整个小镇,甚至在与那云林宗讲道理的时候,他还曾在那座五方亭中坐了许久,但是唯独关于东南西北那四座阵脚,他刻意地选择了绕道而行,既没有靠近过,也没有想要探究一二的意图,用那个教书匠他们儒门一脉的那位三当家的话来说,就叫“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到如今,再看一看半刻钟之前的那个阵仗…

“呵!亏得老子有先见之明,要不然都他娘的说不清楚!”苏三载目光悠远,低声念叨了一句,但是眼神中并无太多的庆幸或者惶恐之类的意思,反倒是嘲讽味道更甚,却不知是对着谁的。

一句喃喃自语结束后,眼角余光就瞥见了已经绕过来站在身侧不远的少年身影,既然他发现了自己,苏三载就微微侧头瞥了他一眼,然后就又转回视线继续看着那座剑峰,笑意盎然道:“哎哟,我这想偷偷摸摸听个墙角都听不成,你这小子怎么就不能学一学我,有事没事的也自说自话几句,总好叫我能知道一下,你那个不太聪明的榆木脑袋瓜里到底在想些啥?”

说完见那少年没什么反应,依旧只是静静看着自己,黑衣年轻人也就没再多做调侃,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勾了勾唇角笑眯眯直言道:“看完了今天这一出大戏之后,我觉得你可能都等不到用那枚花钱的时候,就得要拜我为师了。”

楚元宵闻言翻了个白眼,“但是可没有人说过我必须要拜你为师,都只是说要不要拜师看我自己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