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爱情来过这世上第5部分(2 / 3)

作品:《我记得爱情来过这世上

深夜,当所有造访的人散去后,父亲和母亲陷入难堪。

我看还是说实话吧,张老师对桑桑一直这么好。善良的母亲由衷的说。

你知道个屁,父亲另有顾虑,如果说了实话,桑桑有好果子吃吗,咱家还有好日子过吗,殷海波那人的德性你又不是不知道。

可咱们也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呀。母亲于心不忍。

娘们见识。娘们见识。父亲连说了两个“娘们见识”,很有眼光的说,都什么时候了,先保着自己再说,人家是死是活咱管不着,他张平对桑桑好又怎么着,咱记着,以后还他的人情就是,可这会儿我们救不了他,谁叫他和菊老师搞出那种事来?还为人师表呢,我看是自讨苦吃。

可……可让孩子讲假话合适吗?母亲还是有顾虑。

什么合适不合适?都是这死丫头闯的祸,什么都别说了,一切都听我的。父亲一句话堵了母亲的嘴。

3

“我什么也没看见。”

我的一句话间接的决定了事情的结果。殷海波要的就是这句话。而张平呢?白菊呢?我无法想象他们知道这句话后的感受。但我知道,我的这句话彻底扼杀了他们的爱情。

而我最终不能原谅自己的是,我在说出那句话前不仅仅是受制于父亲的叮嘱,我还存在着某种程度的故意。我是在成年后回想这件事时意外发现这一点的,这个“发现”让我痛不欲生,因为我一直以自己当时还是个孩子为理由开脱自己,而这恰恰是我犯错误的原因,我太低估了一个孩子的思想和决断。孩子有孩子的世界。孩子的世界是大人所不能了解的。我写下这篇纪念文字就是一种自我灵魂的剖析。我在自我解剖中赎罪。

该怎么讲述我说谎的原始动机呢?最直接的因素应该是我对张平的特殊情愫。那绝不是爱情,十岁的孩子不可能懂得爱情,但我可以肯定比爱情更狂烈,简直就是一种变相的占有,我不能容忍别人分享张平的关爱。白菊对张平的爱情就犯了我这个大忌。我嫉妒白菊。嫉妒真是一种看不见的毒,能毒杀世间万物。只是我没料到我的极端自私和嫉妒在毁了白菊爱情的同时也毁了张平,那么年轻的充满活力的人,突然间就垮了,垮得那么决然,那么彻底。

事情得从公安局结束调查后说起。调查的结果是殷诚****白菊证据不足,事实不成立。而张平将殷诚砸成重伤则是事实。懂行的人说,张平可能要判刑。至于判多少年各人的说话不一,有说判三年的,有说判五年的,总归一句话,张平的牢是坐定了的。殷海波总算出了一口恶气,他到处放风,跟老子斗,哼,老子要他一辈子进去出不来。也有人劝他得饶人处且饶人,放张平一马。殷海波哪肯依,马不停蹄的向法院正式起诉,惟恐耽误了张平坐牢。那时的殷海波神气极了,见人就说,谁敢跟老子过不去我就让谁好看,意思是谁再惹他殷海波谁就是找死。公社里的人都看不惯他,用当时的粗话讲,殷海波的****翘到天上去了。事实是殷海波的****并没翘到天上去,但却不缺用武之地。他把满肚子火气、怒气、怨气全撒在了女人的身上,这其中包括他病歪歪的老婆,也包括老相好严明玉。儿子出院后半痴不傻的样子让殷海波心灰意冷,使他对什么都无所顾忌了,对严明玉更是明目张胆。我们那队里的人说,殷海波大摇大摆的出入严明玉的家,即使是白天也是如此。有时候上着课,殷海波就会以教导主任的身份找严明玉谈话,关进办公室一谈就是个把小时。一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陆一鸣都看不下去了,劝殷海波收敛点。殷海波笑呵呵的满口答应,一转身又故伎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