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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药(2 / 2)

作品:《光芒

但动作却没办半分乖巧的影子。

闻嘉泽突然想起第一次见面的那个晚上,她也是这样,蛮横又嚣张地突然抓住自己的手。

“你要干嘛?”他问。

喻芒脸往前探了探,手肘越过三八线,撑在他桌上,转着笔,声音透着偷袭成功的得意:“你说说,你最后两节课去哪了?”

“办公室。”

“写检讨?”她转着的笔掉到桌上,眼尾藏着一丝幸灾乐祸。

闻嘉泽侧过身,鞋尖抵着桌脚,椅子往后移了移,背靠墙,睥着她:“不是,写稿子。”

“有什么区别吗?”

检讨不也是稿子。

喻芒不知道他有什么好遮掩的。

“我又不会嘲笑你,不过你干了什么,刚开学就要去办公室写检讨?”

闻嘉泽懒得和她扯,目光盯着她耳侧停留了几秒:“你还没擦药?”

喻芒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嗯,不用擦,就被刮到一点——”

“怕疼?”

其实她真的挺怕这种消毒剂浇上伤口的疼的。

但被人这么戳穿,还是很没面子:“怎么可能?这有什么疼的?”

下一秒,闻嘉泽拿出抽屉里的碘酒和棉签。

喻芒感觉到危机:“干什么?”

“你自己擦,还是我帮你?”

“我说了不用——”

“不怕细菌感染?还是说真那么怕疼?”又一次被戳中痛点。

喻芒轻哼了声:“我像是怕的吗?”说着,倔强地拧开盖子。

“你怎么有这个的?”

闻嘉泽:“你忘了谁早上拿头撞我了。”

喻芒看着他唇角那细微的伤口,“你还真娇贵。”

“那是,快擦吧。”

避无可避,她抽出一根棉签,小心翼翼地蘸了一小滴碘酒,咬着牙,英勇就义地朝自己伤口擦去。

可惜,出师未捷身先死。

无论做了多少次心理建设,那种冲向神经末梢的痛感还是让她手抖了一下。

棉签棒很不给面子地掉到地上。

她也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如果可以,她宁愿被人多打两拳,也不愿受这种痛。

从小就这样。

喻大为说她打针的时候勇敢得不行,但针头一拔,护士把消毒棉球摁在针口上,她立马就哇哇大哭。

闻嘉泽见她眉头紧蹙,眼里蒙着一片雾气的样子,拿过她手里的药,重新取了根干净的棉签,稍稍沾湿,用脚勾了下她的椅子,低头靠近:“头转过去。”

喻芒用力眨了眨眼,没反应过来。

闻嘉泽的手搭上了她后脑勺,轻轻托着,将她的脸转过去,撩开她耳侧的碎发。

少年的手掌温热,像是天生带着消除痛感的麻醉剂一样,除了最开始的一丝疼,后面就没太大感觉了。

倒是她这个角度,刚好能很清晰地看到他利落瘦削的下颚线和那双眼睛。

不知道是什么眼型,眼睑薄薄敛着,眼尾的弧度很优越,睫毛长得像画得一样,疏落有序。

这狗东西,长得还真有点姿色。

以前菁才也有不少帅哥,郑彦初就是挺出名的一个,刚开学那段时间,其他班的女生下课都喜欢故意经过她们班门口,就为了偷偷看他。

曾晴说这是少女的小心思。

少女大部分都喜欢好看的皮囊,更希望和好看的皮囊发展点不同寻常的故事。

她当时挺不理解的,觉得长得再好看也就一个鼻子两个眼睛,多看几眼就厌了,更别提发展故事了。

但现在,她看闻嘉泽。

这一个鼻子,两个眼睛,怎么偏偏和别人不一样呢。

而且自己也不是第一次见他了,当初在超市外,她觉得他第一眼整体给人的感觉眼前一亮。

现在细看,没厌,似乎更惊艳了些?

“好了。”出神间,闻嘉泽轻轻拍了拍她脑袋。

喻芒“嗯”了一声,转过头。

闻嘉泽看着她过于僵硬的脸色:“怎么,疼傻了?”

“没有。”她抬了抬手,想撩下耳侧的头发,被他一把松松握住手腕。

“还没干,别摸。”

她手僵在那,不上不下,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立马挣开。

半分钟后,闻嘉泽松开她,拿出一个创口贴,撕开,贴在她了擦过药的那一处。

动作算不上温柔,但不疼。

喻芒有些无措地理了理头发,拿起小镜子,挡住他的视线,看了一眼,创口贴是卡通版的,上面有三个咧嘴傻笑的小熊。

不是顾晗晗给她的那一盒。

应该是他自己用过剩下的。

没想到他一个男生,还挺有少女心。

喻芒装作若无其事,偷偷瞄了他一眼。

“要看就光明正大看。”

“我还没看。”被抓包,底气多少有些不足,她小声嘀咕着,清了清嗓子,转移话题,“你叫什么名字来着,闻什么?”

早上,胡志章说的,她真没听清。

“闻嘉泽。”

有点耳熟。

“哪个jia?”

“嘉言懿行的嘉。”见她似乎不明白,闻嘉泽写了一遍,没用笔,就用指尖在她桌上草草写了几笔。

喻芒辨认出来:“李嘉诚的嘉啊。”

怪不得挺耳熟。

“你爸也喜欢李嘉诚?”

“?”闻嘉泽不知道她哪来这种无厘头的想法,“没有。”

喻芒“哦”了声:“我爸喜欢,他以前总看有关他的一本叫如何赚到人生的第一桶金还是什么的书。”

“他可能只是喜欢那桶金吧。”

好像有道理。

喻芒:“那泽呢?”

“恩泽的泽。”

这个她知道,沼泽的泽。

“那你应该知道我名字吧?”喻芒问。

闻嘉泽:“不知道。”

不可能吧。

自己难道还不够声名在外吗?但听他这不咸不淡的语气,不像在撒谎。

昨天自我介绍的时候,他也不在。

“我叫喻芒。”她觉得还是有必要用自己的大名震慑一下这位猖狂少年,以后没事少装逼。

“哪个喻?”

“口字旁的。”

少女学着他的样子,在课桌上一笔一划地写了一遍,刚想把后面那个“芒”顺着写了。

对方的声音散漫飘过来:“流氓的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