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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药(1 / 2)

作品:《光芒

另一边,喻芒一行人回到教室。

江浪生平第一次这么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出办公室,有一种打了胜仗归来的感觉。

“喻姐,你妈可真厉害。”他翘着椅子腿,一晃一晃的,嘚瑟地夸赞。

不得不承认,沈洁在威胁人这方面,真的很有水准。

尤其是后面傅承星出去后,说到“自己也不想看到事态扩散造成不必要的舆论关注”,雷震子脸立马绿了。

附中可是百年高校。

一旦传出这种校内欺凌的新闻,再加上现在媒体添火加柴的渲染能力,那他这个主任恐怕是要成为建校百年来的罪人。

于是,立马变了嘴脸。

通报批评撤销,检讨也不用写了,只是象征性地教育了几句行为方式欠妥,就把一行人遣散回来了。

喻芒:“是挺厉害,不过她不是我妈。”

想了想,不太准确,又纠正道:“不是我亲妈,是公主,就是沈知许,她亲妈。”

江浪“啊”了一声,没理解。

习若茗转过头来,小声加入话题:“重组家庭?”

“嗯。”

江浪后知后觉地理清关系:“怪不得,我说你们俩姐妹怎么一个姓沈,一个姓喻,长得也不像。”

袁乐白:“我觉得挺像的,都很漂亮。”

“”江浪呕了声,“你能别说话吗?你这样显得我很呆。”

习若茗:“他不说话,你也很呆。”

江浪觉得自己受尽了打击,之前在办公室,胡志章就逮着他一个人骂。

现在还要被双重夹击。

“习若茗,你就说吧,你是不是暗恋老白?”

“滚,你别瞎说啊。”习若茗赶紧否认,隔着喻芒桌子拿橡皮砸他。

但江浪是班里最爱插科打诨的那一类男生。

对方越否认,他越是来劲:“我瞎说吗?是谁上课老是转过来,难道说你是在看我?”

“我看垃圾桶都不会看你好吧!”

“别吧,哥长得也挺帅的。”

喻芒听不下去这种盲目自恋的话,踢了题他桌脚,威胁道:“再吵就把你塞垃圾桶里。”

江浪在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手势,顿时安静下来。

喻芒看了看左前方自她们回来起就低着头一声没吭的顾晗晗,朝习若茗使了个眼色。

习若茗点头会意,拿起一张纸条,在上面飞快写了一句话,拍了拍旁边人的肩,把纸条递给她看。

顾晗晗挤出一个微笑:“我没事,今天,谢谢。”

“哎,都是同学,不用客气。”

江浪摆了摆手,“再说你江哥是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明城第一热血少年。”

他吹得忘乎所以。

习若茗翻了个白眼:“别揽功了好吧,人家是谢谢喻芒,是吧?”

说完,对上顾晗晗的目光,才想起她现在助听器坏了,应该听不见,又撕下一张草稿纸写。

顾晗晗拦住她:“我意思是,谢谢你们,大家。”

习若茗震惊地在稿纸上划出一道裂痕:“你能听见啊?”

她摇头:“看你们口型,大概可以猜到意思。”

“唇、语。”

“嗯。”

“好厉害。”习若茗感叹道。

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又看向喻芒,拿出抽屉里的一瓶酒精和创口贴,放到她桌角。

喻芒有些茫然:“什么意思?”

顾晗晗指了指她耳后,她顺着摸了下,蹿上一阵短促的痛意。

应该是之前和那几个货在食堂混战的时候,被他们用指甲挠的。

大男生,居然还留指甲。

讲不讲卫生啊!

喻芒拿起习若茗递过来的小镜子,嫌弃地看了眼,还好,不深,只是有两三道浅浅的血痕,渗出的一点血迹已经结痂了。

“要去校医室吗?”习若茗不放心地问。

“不用,去晚了都愈合了。”

她若无其事地开了句玩笑,对上顾晗晗愧疚的目光,隐隐又觉得不自在,只得把桌角的酒精和创口贴慢吞吞地拨到自己面前。

等到顾晗晗转过身去,她立马把东西一股脑塞回抽屉里。

怎么帮人和欠了账似的?

喻芒郁闷地叹了口气,托着下巴看了一眼身边的座位,这才猛然发现旁边这位哥居然又不在。

这翘课的频率和时长。

名副其实的附中翘课小王子吧。

喻芒觉得自己这几年混得还是过于收敛了。

她转过身去,敲了敲江浪的桌子:“他去哪了?”

“不知道,我这不是和你一起回来的吗?不过——”他观察着喻芒的脸色,眼神亮了亮,揶揄道,“你这么关心闻哥,该不会是对他有意思吧?”

十六七岁的少年,对男女之间的感情总是有着强烈的探求欲,平时开玩笑也最喜欢把话题往这上面引。

但喻芒唯独不喜欢这样,不是害羞想遮掩,就是单纯觉得不爽,无聊,蹙了蹙眉,拎起桌上的课本朝他脑袋上拍了一记。

“有仇,行吗?”

江浪抱头求饶:“不是,闻哥哪得罪你了?”

哪都得罪了。

他一个主任儿子,旷课旷得比她还严重,这像话吗?

况且一想到他早上的“叛变”和那副时刻高高在上,看谁都像在看智障的究极淡漠脸,她就莫名地不爽。

“他得罪你,冤有头债有主,你也别对我动手啊?”江□□苦不迭。

喻芒看他那怂了吧唧的样子,停手,把课本扔回桌上,盯着旁边的空位,又觉得不解气,踢了一脚对方的椅子,抱着手臂,闷着头趴下。

_

闻嘉泽回来时,下午最后一节课正好下课。

因为是自习,没有拖堂,班里的人很快走得七七八八,唯独他这个同桌睡得正香。

闻嘉泽也挺佩服她的。

这么大动静,猪也得起来走两步啊。

她雷打不动的。

前面的习若茗大概也在纠结要不要叫醒她,手在她桌沿来回摩挲了好一会儿,没下定决心。

闻嘉泽:“你打她一巴掌。”

“啊?”习若茗是目睹了早上的“踹桌子”事件的,不知道两人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怨,一贯寡言少语的学神居然说出这种残酷没人性的话。

“学神你?”

“我的意思是你打她一巴掌,她应该也不会醒。”他靠着江浪桌边,垂眸看着睡觉的人,声音懒懒散散的。

习若茗“哦”了一声:“那我先走了,如果芒芒醒了的话,你和她说下不用来食堂,我们给她带晚饭。”

说完,拉了一把旁边的顾晗晗。

两人走后,闻嘉泽站了一会儿,见她确实没有转醒的迹象,只能把江浪的桌子往后搬了搬,挪出一段可以进出的距离,坐回自己位置。

而旁边的小姑娘,不知道是不是耍他,还就真这么凑巧,他坐下没两分钟,伸着懒腰,支起小下巴,醒来了

眼神还是迷迷糊糊的,看到他时放空了几秒,才揉了揉眼睛,瞳孔重新聚起光:“你旅游回来了啊?”

“”

闻嘉泽没理她,随手拿出一张试卷,单手推开笔帽,推到一半,被一只秀气白净的手抢走。

手背薄薄的,可以看到纤细的青色脉络,指尖被空调吹得冰冰凉凉,很软。

像夏日软糯的冰糕,看着挺温柔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