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的确有一位叫这个名字的客人住过。”

高野经理依然用一副诚恐诚惶的口吻恭恭敬敬地答道。

关于建造高尔夫球场一事,立花智弘好像是作为赞同者之一,才特地从东京赶来参加酒会的。对这样的人,武田喜助要调查他的身份,难道立花智弘的经历中有何污点吗?

倘若真是那样,理应由高尔夫球场建设筹备会的事务局或者秘书井泽他们去办理调查手续。武田社长亲自委托信用所调查,这样的做法有悖常规。

那么,武田是以自己个人的原因调查立花的?倘若如此,究竟是什么原因?目的是什么?

这事与武田喜助被杀,也许会有何种关联?

2

立花智弘居住的文京区西片——

那里靠近东京大学,座落在本乡的高地上,是一条文化气息很浓的街道,从明治时代起,就出了不少有名的学者和文化人。

立花家是自明治维新以后居住在这块土地上的望族。

不过,到了智弘这一代,因为当初父亲去世时还不用交纳继承税,所以在不动产公司的劝告下变卖了一部分地皮,同时用现在流行的等价交换方式,将已经完全老朽的房屋改建成一幢三屋楼的公寓,立花家住在公寓里的一角。因此,在那里,已经很少有人知道立花家曾是明治维新以来就住在这里的“名门”。

立花今年六十岁,正处花甲。他婚后没有孩子,妻子已经去世。要说亲属,只有妻子的妹妹一人,但妻妹的婆家是某财阀的、满身散发着“铜臭气”的大户人家,与立花性情不投。妻妹原本就是那样的人,所以与婆家的家风完全同化,不知不觉地与立花疏远了。

门铃第二次响起的时候,立花终于听到。

呀!是谁呀!伸子已经不在——

立花一瞬间产生了错觉。

妻子去世后已经有两个月,长期养成的癖习,猛然间会令他忘记此事,瞬然涌现出对妻子的娇情。

“马上就来……”

立花站起身来,故意用愉快的声音回答道。散乱在桌子上的书稿,并不是那么急着要查看的。不管来客是谁,这时立花都持欢迎的态度。

一打开房门,两位陌生的男子面露冷峻的表情站在门外。

“你是立花智弘先生吧。”

一位约有三十五六岁,皮肤浅黑,其貌不扬的男子,率直地望着立花的眼睛问道。

另一位还相当年轻,与同伴好像处于上下级的关系,显得有些拘谨。

“我是立花,有何贵干?”

“我们是……”

男子取出黑色的证件,同时递上名片。

名片上印着:“长野县警察本部搜查一课警部竹村岩男”。

同时,他介绍年轻的一位叫“木下”。

“嘿!是警察吗?”

立花将名片拿在手里不知所措了。

“我们想找您了解一些情况,可以打搅您吗?”

“嘿!来,请进。”

竹村他们被请进起居室里。

“我是一个人生活,所以很不在意,你们喝啤酒吗?”

“不用了。我们正在执行任务,所以请不要费心。”

说实话,两人是顶着当空的烈日一路打探着找来的,不可能不想喝冷饮。年轻的木下刑警下意识地咬着嘴唇。

立花察觉出他们的神情,立即从冰箱里分别取出两瓶罐装啤酒和果子汁放在桌子上。显然,他的意思是,不管喝什么,都悉听尊便。

“我们就不客气,谢谢了。”

竹村警部将目光朝木下示意一下,自己也拿起果子汁,很解渴似地喝着。

木下随之也端起果子汁喝着。他已经舌敝唇焦,想要一口气喝完,液体从他的嘴角里溢出来,沿着颈脖淌下,他慌忙取出手绢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