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野表情严肃认真地提议说,与优柔寡断的神保相比,广野看上去似乎更值得人信赖和依靠。由纪与令奈的表情都起了微妙的变化,细心的浅见注意到一向老实听话的令奈的唇边闪过了一丝令人不易觉察的微笑。

“我们大家此时此刻都必须像广野先生说的那样,要保持最大限度的冷静。”谷川略带演讲的口吻中透出这样一种意识和自负——自永井死后,现如今有资历去获得领导权的,自然只有自己一人了。

“首先,这次聚会与以前相比,有许多令人奇怪之处。受邀请的客人的面孔与以前不同了,聚会的形式也完全变了样。第一,主办者加堂孝次郎岂止是不露面。甚至还唱晦气不吉利的歌曲来恐吓大家,这让人除了感到不可思议外,想不出任何其它的理由来解释他的行为。再者,以前都有许多侍者在场,这次却只有两个人——片冈清太郎和立花夫妇,让人觉得这不像是一般习惯做法。更何况特意雇用私人侦探浅见先生,与其说如请柬上所写——防患于未然,我倒觉得从一开始,加堂先生就设想过会发生死亡事件,而他要么是出于让侦探起点作用的目的,要么就是想坐在一旁观看侦探毫无头绪地乱转、出洋相。而且,实际上死亡事件确实发生了。不仅如此,他还采取了不友好的举动——不让我们从这栋房子里迈出一步。总之,这次聚会,就是加堂先生缜密策划好的谋杀的舞台。”

“你是说,我们都是为了受死而被邀请的吗?”中原夫人幸枝提高嗓门说道,“我不是在说笑,我连一次都没有见过加堂先生。何况他根本就不可能有杀我的理由。也许在我们当中,有人是加堂先生要暗害的目标,可要我也陪着一道去死,这也太过分了!喂,丈夫,你要老这样醉不醒,也许会第一个被杀死的。”她顶了一下丈夫的肋下说。

“真烦人,就让想杀我的人来杀好了。反正我又不会第一个先死,因为永井已经被杀了。”

“中原先生,永井未必是被杀死的。”谷川拘谨地说道,想提醒对方注意一下自己的措词,可中原却根本就不理会这一套。

“也许在你看来能和自己喜欢的女子一起死也是一件快事,可我讨厌这样。真想不到你被女人捉弄够了之后,还要死在这种地方。”幸枝一面以轻蔑的目光蔑视芳贺干子,一面说道。

也许是出于同情幸枝,或许只是对这样的场面感到可笑吧,赤冢随口说了句令人不解的插科打诨的话:“中原先生很任性啊!”

“请恕我冒昧……”野泽光子拘谨地说道。于是人们的视线一齐投向这位至今一言未发的不起眼的陌生来宾。

10

光子给有几分担心地注视着自己的浅见递了个眼色,意在求得他的理解。浅见轻轻地点了点头。于是光子不紧不慢地继续说起道:“那个……我从刚才就注意上了。怎么一直没看到片冈先生的夫人——立花小姐啊,也不知她怎么样了?”

“哎?……”在场的片冈惊叫了一声。

“说的也是呀。”谷川脸上也露出了担心的神色。

“我想她一定不知道这场变故。片冈先生,你夫人现在在什么地方?”

“啊,她刚才跌倒之后,便同房间换衣服去了。”

“大概你那时也要换衣服,所以是一起去的吧。”

“是的,是一起去的,她换衣服要多花些时间,所以我先换好出来了。”

“照那么说,你夫人还在房间里吧。”

“不,我想不会在房间里,大概是在厨房吧。”

“那,请你去看一下行吗?”

“好,我这就去。”片冈经光子那么一说,禁不住也挂念起自己的妻子来,于是急步向厨房走去。

“考虑到片冈先生在场谈论下面的话题,可能会令他很尴尬。”浅见接着说,“加堂先生临时雇用片冈夫妇的理由是什么呢?”于是众人当中,了解两人过去的也好,不了解的也好,都同样思忖起这个问题来。

“乐队那帮人也着实令人怀疑,好像一切都在照加堂先生的意愿行动。照此看来,片冈似乎也和他们是沆瀣一气的。”

“的确如此,……那可以推理说片冈夫妇是加堂先生这一伙的吗?”神保照夫一改刚才那副颓唐的可怜相,突然饶有兴致地参与到谈话当中来。他大概又找回了在电视剧中扮演警察时那种精神抖擞、英姿飒爽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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