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间房间的长度,"他说,"加起来的距离是三十二英尺。杰维斯,劳驾你把窗于关上好吗?"

我关上了窗子,他将步枪瞄准了靶子。一声闷响--比我预期的声音要小得多--等我望向靶子时,看到那把匕首正中靶心,刺得很深,只剩刀柄在外。

"你看,"桑代克说着把步枪放下来,"这事还是可行的。现在谈一下实际的证据。第一,在用作凶器的那把匕首上有条状的痕印,和步枪的膛线完全相合。然后就是那把匕首确实是由左向右旋转着--是说由步枪所在的方向去看--刺入被害人的身体。另外还有这个,你刚才也听到是由门房在花园里找到的。"

他打开那张纸来,里面是一个圆形金属片,中间有一个六角形的洞。他走进办公室,从地上捡起他刚才装在匕首上的那个垫圈,放在纸上另外那个垫圆的旁边。两个金属圆片大小相同,两片的边缘上都有一模一样的痕印,和枪管的膛线相合。

探长默默地对那两片圆的金属片看了一阵,然后抬头望着桑代克说道。"我认输了,医师,毫无疑问是你对了。可是你到底是怎么想到的,真会叫我想破了头也搞不清楚。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谁开的枪?为什么没有人听到枪声?"

"关于后面那个问题,"桑代克说,"很可能他用了压缩空气的消音装置,不但消除了声音,而且不会留下任何火药的痕迹在匕首上。至于前一个问题嘛,我想我可以告诉你凶手的姓名,可是我们最好还是按顺序来看所有的证据。你大概还记得,"他继续说道,"在杰维斯医师站在那里假装在给时钟上发条的时候,我用粉笔在他所站的地方做了个记号。好,站在做了记号的地方往开着的窗子望出去,可以看到有一栋房子的两扇窗户几乎就在正对面,就是柯特曼街六号三楼和四楼的窗子。三楼是一家建筑公司,而四楼住的是个名叫托马斯·巴洛的经纪人。我去找了巴洛先生,可是在谈我去找他的经过之前,我要先说另外一件事。我想,那几封威胁信你没带在身边吧?"

"哎,我带着呢。"探长说着从他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个皮夹子来。

"那我们先看第一封吧,"桑代克说,"你看信纸和信封都是最普通的那种,而笔迹显然是一个没受过教育的人写的。这种人通常买的是小瓶装的墨水。你看这个信封上所用的是德莱柏牌双色墨水--是一种高级的墨水,只有大瓶装售的--而写在信纸上的红墨水则是种没有调过的深红墨水,是绘图师专用的,而且你也看得出是用一支制图针笔所写出来的。不过这封信最有趣的是同在信纸上端的那个骷髅头,以艺术的眼光来看,这个人根本不会画图,骷髅头的形状和比例简直可笑,但是那个图案画得很清楚,线条细致干净,像机械制图,而且画的人手很稳,也很有经验,图像完全对称。比如,那个骷髅头位于纸的正中,我们用放大镜仔细检查,就知道了原因何在,因为我们发现有铅笔画过的中线和以尺子画出的十字线的痕迹。而且,在放大镜下丽还发现制图用的红色软橡皮擦所留下的小碎屑,铅笔的线条就是用那个橡皮擦擦掉的。所有这些事实加在一起,表示那幅小图是一个习惯于绘制精准机械制图的人所画的。现在我们再回到巴洛先生身上,我去找他的时候,他已经出门了。我自作主张地在他的办公室里四下看了看,以下就是我所看见的东西:在铁架子上有一把十二英寸的黄杨木尺,是工程师用的那种;一块红色的软橡皮擦;还有瓶德莱柏牌的双色墨水。我耍了个小花招,弄到了一张办公室用纸和那瓶墨水的样本。我们等下再来检验一下。我发现巴洛先生是个新房客,个子不高,戴着眼镜和假发,而且左手永远戴着手套。他是在今天早上八点半离开办公室的,没有人看到他进来。他走的时候带了一个四方形的箱子,另外个箱子则是窄长形的,大约有五英尺长。他叫了部车到维多利亚车站,显然搭上了八点五十一分的火车到查塔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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