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可是这不仅是快得出奇,而且是在很快乐的状况下完成的--充满了兴致和感情。不过我们不能再留在这里多看这张画了。"他将画布放了回去,看了看那个小盒坠子和其他放在一个抽屉里的东西,然后谢过那位警探,退了出去。

"那张画和颜料盒在我看来很有意义。"我们走到街上时他说。

"我也有同感。"斯托普福德闷闷不乐地说,"因为它们和它们的主人一样,都给关上锁了起来。可怜的家伙。"他沉重地叹了口气,我们默默地走着。

停尸间的管理员显然已经听说了我们要来,因为他等在门口,手里拿着钥匙。在看过验尸官签发的命令之后,开了门,我们一起走了进去。斯托普福德看了一眼那裹着布躺在石板桌上、幽灵般的物体,便脸色苍白地退后,说他会和停尸间管理员待在门外等我们。

门刚关好,从里面上了锁,桑代克就好奇地四下环顾这间漆成白色的空荡荡的房间。一道阳光从天窗透进来,落在一具覆盖在布下一动也不动的沉默的形体上;另一道斜光则照着门边的一角,在那个角落里有二排挂衣钉和一张木板桌,那位女性死者的衣物就悬挂和放置在那上面。

"杰维斯,这些可怜的遗物总有种说不出的悲伤之感。"我们站在那些衣物前面,桑代克说,"对我来说,这些东西比尸体本身更富悲剧性,也更有让人难过的暗示性。你看着这顶漂亮而时髦的帽子,还有所费不赀的裙子,那样孤单寂寞地吊挂在那里,桌上那件讲究的内衣,折得那样整齐--我希望是停尸间管理员的老婆收拾的--还有那双小小的法国皮鞋和网状丝袜,这些高雅得让人难过的东西,原本都属于一个与人无害,带着女性虚荣、快乐而无忧无虑的生命,却在一眨眼间消殒。可是我们不该感情用事,另外一个生命正受到威胁,而需要我们来尽力挽救呢。"

他将那顶帽子从挂钉上取了下来,靠在手里翻转过来。我想那是顶叫做"广檐女帽"的帽子--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薄纱、缎带和羽毛,上面还缀满了深蓝色的小亮片。帽檐上有个破洞,一动那顶帽子,就有很多闪亮的亮片从洞里落了下来。

"由破洞的大致形状和位置看来,"桑代克说,"这顶帽子应该是歪向左边戴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