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较大的颗粒,"桑代克眼睛贴在显微镜上说,"看来有点透明,像水晶,很清楚地显示出薄片形的结构,不是白垩,不是白灰,也不是任何一种水泥。会是什么呢?"

"可不可能是哪种贝壳?"我建议道,"比如--"

"当然啦!"他叫着站了起来,"你说中了,杰维斯,就像你平常一样。这想必是珍珠母。波顿,从你的杂物盒坐给我拿颗珍珠纽扣来。"

纽扣由什么都留着的波顿送上来,被丢进一个玛瑙研钵,很快就磨成了粉。桑代克把一小撮粉末放在显微镜下。

"这些粉末,"他说,"自然比我们的样本要粗糙得多,但特征的辨认却是不会错的。杰维斯,你真了不起,过来看看。"

我看了下显微镜,然后拿出了怀表。"没错,"我说,"我想这点毫无疑问,不过我一定得走了。安斯蒂关照我至少要在十一点半以前赶到法庭去。"

我满心不情愿地收拾好我的笔记和文件出门,留下桑代克孜孜不倦地从电话簿中抄着地址。出庭占用了我一整天的时间,回到住处时,已经将近晚餐时间了。桑代克还没有进来,不过半个钟点之后就到了,又累又饿,不太想说话。

"我做了些什么事?"他重复着我的问题,"我不知走了多少英里肮脏的路,除了一家之外,找遍了伦敦所有用珠贝的加工厂,都没有找到我要找的东西。不过,剩下的那一家珍珠母工厂最有可能,我建议明天早上去查查。现在,我们先由波顿帮忙把我们的资料整理完备。这是由模子翻出来的我们那位朋友的头形:你可以看出这是典型的圆颅型头骨,而且明显不对称。这是他去发的横切面,相当圆一一和你我的椭圆形不一样。我们还有从帽子外侧得到的珍珠母粉末,从帽子里面取得的是类似的粉末,混合了不同的纤维以及一些淀粉粒。这些就是我们所有的数据。"

"万一那顶帽子根本不是那个窃贼的怎么办呢?"我提出这样的观点。

"那就伤脑筋了,可是我想那是他的,而且我想我能猜到被偷走的是哪一类艺术珍品。"

"而你不打算告诉我?"

"亲爱的朋友,"他回答道,"所有的数据你都有,运用你聪明的头脑自己想想吧,别让你的智力偷懒。"

我尽力用我手上的证据去推想那神秘窃贼是个什么样的人,结果完全失败;用心猜测被偷的是哪一类的东西,也未能成功,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我们出门查案,接近莱姆豪斯时,桑代克才肯再说起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