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向警佐问道,"你有没有查阅过被告在凶案发生那个晚上的行踪?"

"问过了,"警佐回答道,"而我发现,在那天晚上,被告一个人在家,他的女管家去了伊士维区。有两个人十点钟左右在镇上看到他,显然是往桑德斯利的方向走。"

警佐的证词到此为止,等到再问过一两个证人而没有发现什么新的事实之后,验尸官简单地重述了所有证据,请陪审团考虑他们的判决。一阵沉默笼罩了整个法庭,只有陪审员聚在一起时论时的轻微语声,旁听者都满怀期待地来回看着被告和低声交谈的陪审团,我看了德拉佩一眼,他弯腰驼背地坐在椅子上,湿冷的脸苍白得如同旁边停尸间里的尸体,两手在不安地发抖;尽管我相信他是个坏蛋,却也忍不住要同情这个从汗湿的头发到不停移动的双脚,浑身带着痛苦哀伤气息的人。

陪审团只花了很短的时间来考虑判决,五分钟之后,主席宣布说他们有了结论,在验尸官正式询问下,他站起来回答道:"我们认为死者是因被告阿尔弗莱德·德拉佩以刀刺其胸部致死。"

"这就是要判定为谋杀。"验尸官说,一面列入记录。开庭结束,旁听者很不甘愿地鱼贯而出,陪审员都站起来,伸着懒腰,那两名警员在警佐的指挥下,把虚弱得几近昏倒的德拉佩押进守候在门外的一辆密封的马车里。

"辩方的行动实在让我觉得差劲。"在我们回家的路上,我很不客气地说。

桑代克微微一笑:"你绝不至于以为我会把论证的精华拿给验尸官调企庭的陪审团看吧。"

"我以为你会代表你的当事人说几句话呢,"我回答道,"像现在这样,简直完全顺了控方的意。"

"有什么关系?"他问道,"验尸调查庭的判决跟我们有什么相干?"

"多少提出些辩护会比较有面子吧!"我回答道。

"我亲爱的杰维斯,"他辩解道,"你好像不明白贝肯斯菲尔德爵士(lordbeconsfield,1804-1881,英国首相,保守党领袖,作家,著有小说及政论作品,在位期间推行殖民主义扩张政策,入侵阿富汗及南非)很得体地称之为'技艺高超的无为策略'的道理,可是那却是医学训练中让学生印象深刻的重要课程之一。"

"也许是这样不错,"我说,"可是到目前为止,你这个技艺高超的策略所得到的结果,就是你的当事人被控谋杀罪,而我看不出陪审团还能做什么别的判决。"

"我也看不出。"桑代克说。

我把村子里引起骚动的这些事情写信告诉了把我请来的库珀医师,他回信说要我让桑代克尽量利用他的地方,提供所有的设备让他工作。根据这封"诏书",我的同事就占用了一处光线充足而无人使用的阁楼,宜称要把他的东西部搬进去。因为他的"东西"里包括女佣曾见过的篮子里的神秘事物,所以我一心想看他'搬家',也坦承我是故意流连在楼梯附近,希望能知道一些消息。

可是桑代克比我厉害多了。村子里一个私生子突然发病,我虽然满心不甘愿,却不得不匆匆赶去救治;等我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桑代克在锁上阁楼的门。

"真是个明亮宽敞的好地方。"他说着走下楼梯,一面把钥匙放进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