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朝着防波堤的斜坡快速走去,好一阵子都没有交谈。埃尔顿突然说:"戈登,你打算怎么办呢?你不能就这样到处走啊。"

"你能不能借套衣服让我换呢?"戈登说。

埃尔顿想了一下,他还有一套西服,一套他最好的西服,他小心翼翼地维护这套西服,把它保持得很好,好让自己在必要的场合穿。他侧眼看了下身旁的戈登,觉得自己这件心爱的衣服穿在他身上的话,对方大概不会像自己那样珍惜它。然而,这家伙实在也不能穿着湿衣服走来走去。

"我还有一套西服,"埃尔顿说,"虽然不太合你的穿衣风格,而且可能也不太合身,但我想穿一两个小时应该不成问题。"

"衣服总是会干的,"戈登喃喃地说,"我们就不管款式了。你的屋子离这里有多远?"

说"屋子"是太抬举了。事实上,埃尔顿住的地方只是一个房间,它位于镇上旧区一条窄巷尽头处一栋很小的石砖老房子中。进屋不需要按铃或敲门,只管从街上的一扇门走进来,穿过一个小房间,打开一扇狭窄得像厨柜一样的门,然后沿着窄小的阶梯爬上楼去。上了楼,空间便出其不意地豁然开朗起来。就这佯,两人如此这般地来到这个客厅兼卧室的小房间。这是间卧室,但坐在床上时,卧室也就成了客厅。戈登喘了一口气,不太欣赏地环顾四周。

"老兄,也许你可以摇铃叫人弄点热水来吧?"他说。

"摇铃!什么铃。这里只有你的衣服可以'拧'!"埃尔顿大笑道。

"那么叫用人来好了?"戈登说。

埃尔顿再次大笑。

"亲爱的老兄,"他说,"我们这里没有用人。这里只有房东太太,她从不上来的?她太胖,上不来,而且还是跛脚。我自己整理自己的房间。你好好擦洗一番就会没事的。"

戈登不悦地咕哝了一番,不情愿地脱下外套。埃尔顿则从衣柜里拿出那套说好要借他的西装,以及必须让他替换的内衣。戈登带着刻薄的微笑拿起内衣,非常不满地看着它。

"你实在没有必要在这上面做记号,"他说,"没有人会想要拿走它的。"

埃尔顿的内衣和戈登的比起来显然逊色得多。然而,埃尔顿的内衣有个唯一的好处--它们至少是干的。穿上它们,戈壁可以暂时忘记刚才那个不光彩的事件,而且会舒服许多。

虽然两人的身材并不相同,但衣服倒还合身。戈登曾经很瘦,现在变胖了。埃尔顿却由曾经的壮汉变成了一个瘦子,这样一来,两人表面看起来就变得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