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为什么他会在这里的缘故。因为他是一名杀人犯,另外那个名叫阿莫斯托德的无赖供出对他不利的证词,害得他差点没能逃掉。从那时候起,他便隐姓埋名藏了起来,而且他必须继续藏下去,这并不是为了躲避法律的制裁一一因为现在已经没有人知道他,而且当时和他同船的伙伴也都死了一一而是为了要躲避当时的杀人共犯。由于害怕托德,他把自己的名字从杰弗里·罗克改成汤姆·杰弗里斯,并且来到格德勒,当个终身的囚犯。托德可能会死--甚至说不定早死了但是汤姆永远不会知道,也就永远也不会从这样的消息中得到解放。

他站起来,并再度用望远镜看着远方那艘船。现在它越来越近了,似乎正朝着灯塔而来。也许船上那名男子会捎来什么信息吧。总之,就是没有海防巡逻小划艇的踪影。

他走进室内,到厨房着手准备做顿简单的晚餐。但是厨房里没有什么东西可煮,只有昨天吃剩的冷肉,再配上几片饼干代替马铃薯。对他来说,这些东西应该就够了。他觉得烦躁不安,孤寂令他恼怒,还有那些在灯塔下方桩桩间不断拍打的水流,更是让他心烦意乱。

当他再度走到外面的瞭望台时,潮水已退,小船就在大约一英里远的地方。透过望远镜,他可以看到那名男子戴着一顶伦敦港务局的棒球帽。那么,那名男子一定是他未来的同事布朗了。但是,这实在太不寻常了,那艘船怎么办?没有人把船驶回去啊。

微风渐渐停止了。他看着那艘船,船上的男子正把帆降下来,并且划起了桨。接着,他划过渐强的潮水,好像有点急促的样子。因此,杰弗里斯看了一下海面上的状况。他注意到一道雾气从东方缓缓升起,而且距离十分接近,使东格德勒的信号灯都看不见了,他急忙跑进室内,启动压缩空气的小马达好发动雾号;然后他等了一会儿,察看机器的运转是否正常。雾号的示警声随即响起,甲板也震动了起来,于是他又走到外面的瞭望台。

雾气包围了整座灯塔,那艘小船也不见踪影了。他仔细地听着周遭的动静,笼罩在四周的水汽似乎隔绝了外界的声音和视线,雾号低沉的示警声间歇地传了过来,除了水花打在桩柱上的水声,以及从席弗林沙地传来的遥远且哀戚的钟声之外,四周一片寂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