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盏灯摇摇晃晃地迎向我们,不久,眼前突然出现两名男子抬着一具防水布罩着的担架,帆布下的人形隐约可见。他们顺着斜坡走上月台,带着担架进入灯具室,此时大家的目光转向拿着一把雨伞和→只手提袋的行李员,还有殿后的站长,他手上提着灯。

行李员经过身边时,波斯科维奇突然惊讶地走向前去。

"那是他的雨伞吗?"波斯科维奇问道。

"是的,先生。"行李员回答,并停下脚步将雨伞递给他检视。

"天哪!"波斯科维奇喊道,并且马上转身对桑代克说,"我发誓,那是布罗茨基的雨伞。你记得布罗茨基吗?"桑代克点点头,接着波斯科维奇又转身向行李员说:"我认得那把雨伞,那是一名叫做布罗茨基的男子所拥有的伞。如果你检查一下他的帽子,可以看见他的名字就缝在帽子里。布罗茨基总是在帽于里缝上自己的名字。"

"我们尚未找到他的帽子。"行李员说,"不过,站长从铁道那边过来了。"他转身向他的长官报告:"长宫,这位先生认得这把雨伞。"

"哦,"站长说,"你认得这把伞吗,先生?那么,或许你可以移驾到灯具室来,看看您是否认识死者。"

波斯科维奇带着警觉的表情退缩了。

"那具尸体一一他一一伤得严重吗?"他颤抖地问道。

"嗯,是的。"站长回答,"你知道的,他被六节车厢辗过之后,火车才刹住的。事实上.他已经身首异处。"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波斯科维奇喘着气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一一我还是不是去看好了。医师,你不认为这是必要的吧,对不对?"

"不,我认为这是必要的。"桑代克说,"早点指认出死者的身份,可能是最重要的事情了。"

"那么我想我非去不可了。"波斯科维奇说。于是,波斯科维奇很不情愿地跟着站长去了灯具室;这时,响起一阵响亮的铃声,预告火车即将进站。波斯科维奇指认死者的时间一定相当短暂.因为没过多久,他便脸色苍白、饱受惊吓跑跑向桑代克,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是他!就是布罗茨基!可怜的老布罗茨基,太可怕了,太可怕了!他本来要和我在这里会面,然后一起去阿姆斯特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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