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兹太太找到电报了:保罗昨天过世,死于心脏病。如果露易丝在你那儿,立刻通知我。

“你看,瑞秋小姐,露易丝一定回东部来了。范妮很担心她的安全。”

“是的。”

“露易丝没来我这儿。”费兹太太继续说,“她的朋友----谨留在镇上的那几个----都没有见到她的影子。我打电话给你是因为‘阳光居室’出租的时候,露易丝已经出门远行了。她并不辩遘这事,很可能就回你那儿去了。”

“很抱歉,费兹太太。可是我帮不上忙。”

一说完,我立刻感到满心悔恨。要是露易丝的病情加重了,我怎么办?若是这样,我有什么资格扮演上帝的角色?焦虑不安的母亲当然有权利知道自己的女儿有好人保护着。所以当费兹太太客套十足地因为打扰到我而喋喋不休地再找借口时,我插嘴说:“费兹太太,刚才我想让你以为我不知道露易丝的去向,可是我改变主意了。她在我这儿。”

电话那端突然传来一串大呼小叫。“她现在病得很严重,不宜移动,而且也不能见任何人。希望你能通知她的母亲,说她在我这儿,叫她不用担心……不,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回东部来。”

“可是,亲爱的瑞秋小姐----”

她还没说完,我就毫不容情地打断她:“她可以会见你的时候,我会立刻请你过来。不,她现在的状况不是很危急,可是,医生说她必须在十分安静的情形下休养身子。”

挂上电话,我坐下来沉思整件事。露易丝离开在加州的家人,独自回到东部,这并非新奇的点子。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我突然想到华克医生可能也要牵扯进去,很可能是他死皮赖脸地缠着她。可是,我觉得露易丝似乎不像是在这种情况下会逃走的女孩,她从来都是精神抖擞、体格健壮、敢想敢干的外向女孩。依我看来,露易丝会激烈的赶走任何纠缠她的人,这才符合她的个性。落荒而逃的人应该是她的追求者,而不是她自己。

半个小时后,这个谜也没有变得比较易解一些。我拿起早报来看,报上仍是商人银行不法收取利益、利率因为保罗·阿姆斯特朗的逝世而暴涨的新闻。银行检察官仍在查阅账册,并未对外公开发表言论。杰克·贝利已经交保释放。保罗·阿姆斯特朗的遗体将在星期日运抵此地,而且将在他镇上的家中发丧。谣言传说,死者的资产已所剩无几了。但是,新闻报道的最后一段才重要。

海事银行的瓦特发行了很多美国机用债券,那是海事银行向商人银行借贷十六万美元的抵押。就在保罗·阿姆斯特朗的加州之行以前签订妥当的。这些债券是商人银行失落的一部分债券:这件事关涉到已停业银行的前总裁时,我想他的出纳员贝利先生只怕也难逃干系。

哈尔斯提到过的园丁大约在下午两点的时候到来,还是从车站一直走上山来的。我对他很有好感,他的保证人都不错----布瑞先生会雇用他,一直到他们前去欧洲为止。他看起来年轻力壮。他要求配个助手,我则很高兴这么简单就一切搞定。他虽然穿得很寒酸,却是笑容满面的年轻人。黑发蓝眼的他叫做亚历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