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听人说过。是不是昨天女侍提到,有关屋顶上有鬼在绞扭自己的手的事?或者大概是送牛奶的男孩看见一个流浪汉,正在桥下小溪中洗一件可能是沾了血的脏衬衫?”

他笑了一下。我看得见他口中闪亮的白牙。

“都不是:可是马休,这是那位计程车司机的名字。他硬是说,上个星期六晚上九点半的时候,有一位身穿黑衣、头戴黑色厚面纱,好像是在服丧的女人----”

我插嘴说:“我就知道会有戴面纱的女人。”

“这个戴面纱的女人显然年轻貌美,坐上了他的计程车。要他开往‘阳光居室’,可是在大门前就叫他停车。不顾他的忠告,说她宁愿自己走进屋里。她付了车钱后,他就把车开走了。现在,瑞秋小姐,我想你并没有见过这个访客吧!”

我干脆地回答:“没有。”

“马休原以为可能是你的另一位家人,甚或是一位新女佣,因为那天你雇了一大批女佣。可是他说,她在大门前下了车,这一点让他想不通。不管怎么样,现在我们有一位戴面纱的女人、有一位在星期五夜里如鬼魅般进入屋子的人,这是我几乎不知道该怎么运用的两项珍贵资料。”

“这事虽然蹊跷,”我回答说,“却有一个可能的解释。从绿林俱乐部到村里的那条小路,是在小木屋的大门附近,跟马路相连的。一个想到俱乐部去、又不想被人看见的女人,可能会选择走这条路。俱乐部有很多女人。”

我的话可能有值得他深思的地方,因为过了一会儿他就告辞,先行离去了。

但是,我自己却深感不满。我决定了一件事,如果我心中的疑点真的成立,我就要自己去调查清楚。而杰姆逊应该搞清楚哪些事才是他该知道的。

我们全都回到了屋里。葛屈德跟哈尔斯谈过后,心绪平静了些。她坐在起居室的红木书桌边提笔写信,哈尔斯在东厢房走来走去的。不一会儿,我也到桌球室去,和他一起讨论尸体被发现时的一些细节。

棋牌室里挺暗的,我们在桌球室落坐的地方开了一侧的壁灯。而且因为天色已晚,要淡的话题又敏感,我们俩人都尽量将嗓音压到最低:当我说到丽蒂和我在星期五晚卜,从棋牌室的走廊上见到人影时,哈尔斯慢步走到了房里昏暗的地方。我们俩人就站在那儿,跟丽蒂和我上次在那里的情景一样。

窗户仍然跟以前一样,此刻在黑暗中呈现为灰色的长方形。距离不远的大厅里,正是阿姆斯特朗尸体被发现的地点。我有点儿怕,拉着哈尔斯的袖子不放。

突然,就在我们头顶上方,楼梯顶上传来了细碎的走动声。起初,我不能确定自己听到了声音。可是,哈尔斯的神态显示出,他也听到了声音,而且还在仔细听着。缓慢、慎重、非常细微的脚步声现在越来越近了。哈尔斯想松开我紧抓着他的手,可是我都吓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