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他不是自己栽进缸里去的,必然是有人把已经死去的他抬到那里去的。一个人驮负着另一个人的身体,会在雪地上留下鲜明的痕迹。所以,你仔细找找,看这附近的地面上,有没有什么有别于那群吵闹的僧侣们破坏了我们的线索的任何痕迹。”

我们仔细搜寻。我要说----上帝原谅我的虚荣----我立刻就在那口缸和大教堂之间的地面上发现了可疑的痕迹。那是人的脚印,深印在没有被别人践踏过的地方。我的导师立刻辨明它们比僧侣和仆人们留下的足迹要浅些,那表示那些脚印是在较早时留下的,后来又下的一点雪将它们掩盖了一些。但更值得令我们注意的是,在那些脚印之间,有一道持续不断的痕迹,似乎是什么物体被拖过雪地之后留下来的。简而言之,这道踪迹由猪血缸旁一直延伸到餐厅门口,也就是在大教堂介于东方塔楼和南方塔楼这一侧的入口。

“餐厅,写字间,图书室。”威廉说,“问题的症结又一次归到图书室了。维南蒂乌斯死于大教堂里,很可能就是在图书室内。”

“为什么是在图书室内呢?”

“我试着将自己设想为凶手。假如维南蒂乌斯是在餐厅、厨房或是写字间内遇害的,为何不将他留在那里呢?但如果他是死在图书室里,就必须将他移到别的地方才行,因为在图书室中尸体永远不会被发现(也许凶手对它被发现特别感兴趣),也因为凶手可能不希望大家把注意力集中到图书室。”

“为什么凶手对尸体被发现会特别感兴趣呢?”

“我不知道,我只能假设。我们怎么知道凶手杀死维南蒂乌斯是因为他憎恨维南蒂乌斯呢?他也许只是为了留下某种别有意义的符号才杀死他的。”

我喃喃说道:“可是,会是什么符号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是你别忘了有些符号是没有什么意义的,例如狂言妄语。”

“只为了狂妄的言论而杀人,岂不是太残暴了吗?”我说。

威廉接口道:“即使为了证明一个人的无辜而杀人,也太残暴了。”

就在这时,塞维里努斯加入了我们。尸体已被洗清,并详细检查过了,没有伤口,头部也没有瘀痕。我们往疗养所走去时,威廉问道:“你的实验室有毒药吗?”

“什么东西都有。不过那也看你所指的毒药是什么。有些物质吃一点有益于人体,吃太多却会造成死亡。我就和每个药草师一样,保有这些药草,而且十分慎重地使用它们。举例而言,我在园子里栽种了撷草,当心跳不规则时,在其他药草中加入几滴撷草汁,可以使心跳平稳下来,可是药量太重的话就会使人昏迷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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