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其他人缺席了吗?”

“好像是吧。我没注意到那么多。”

威廉迟疑了一会儿才又提出下一个问题,他的声音压低,小心翼翼地不让别人听到:“贝伦加出席了吗?”

院长惊讶而不安地望着他,仿佛表明我的导师为了更易了解原因,竟说出了他也曾想过的疑问。然后他迅速说道:“他参加了晨祷,就坐在第一排,我的右手边。”

“自然,”威廉说,“这一切并不能证明什么。我不相信任何人由后门溜进礼拜堂里,因为这具尸体可能已被塞进缸里几个钟头了,至少是从每个人都在睡觉之时起。”

“确切地说,仆人们在黎明之时才起床,所以他们直到现在才发现他。”

威廉在尸体旁蹲下来,似乎他惯于处理尸体一般。他拾起地上那块布,沾了桶里的水进一步揩拭维南蒂乌斯的脸。同时,其他僧侣们都挤在四周,惊骇地议论纷纷。院长强迫他们安静下来。负责照料修士们身体健康的塞维里努斯挤到前面来,在我的导师身旁蹲下。我强自压抑自己的恐惧和厌恶,加入他们的行列,一来是为了听他们交谈,二来也是为了帮威廉把沾了猪血的布洗净。

“你见过溺死的人吗?”

“多次,”塞维里努斯说,“我想我明白你的暗示。但溺死的人脸都是肿起来的,不会像他这样。”

“那么这个人是在死后被某个人丢进缸里的。”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棒槌学堂&精校e书※

“他为什么要杀害他呢?我们面对的是个心智扭曲的人。不过现在我们得先看看尸身上是否有伤口或瘀痕。我建议把尸体抬进澡堂里去,脱掉衣服,洗干净,仔细检查一下。我立刻到那里去找你。”

塞维里努斯请示过院长后,叫养猪人把尸体抬走。同时我的导师要求院长令僧侣们由原路回到礼拜堂去,仆人们也都退下,使得这里很快就只剩下我们师徒二人,站在猪血缸旁。暗红色的猪血溅了一地,把雪都染红了。刚才泼出的水在地上形成了好几滩雪水坑,尸体横卧之处则形成一大滩污痕。

“真是乱七八槽。”威廉朝着仆人和僧侣们留在四周的脚印点了点头,“亲爱的阿德索,雪地上是最容易留下痕迹的,但这些脚印把一切迹象都抹去了,所以我们可能看不到任何有趣的东西了。一大群僧侣走过由这里到礼拜堂之间的地面,而这里到谷仓及马厩之间,则有许多仆人陆续践踏过。惟一保持完整的空地就是谷仓和大教堂之间,我们去看看是不是可以找到有趣的东西吧。”

“你期望找到什么呢?”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