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到别处去查吧……”从人造革门后听到了不满意的嘟哝声,并且渐渐走远的脚步声使你明白,谈话到此结束了。

“萨托夫斯卡妮同志,您已经八个月没付电费了,我们完全有权给您家断电。”客人的声音中响起斩钉截铁的语气,“如果您再固执的话,我就找地段督察了。”

显然,最后的话是那样的严厉,使得女主人最终还是把门打开了,让电业局监察代表进到屋里。

这是一个典型的贫民住宅:墙上的壁纸都碎成块了,瘸腿的圆凳,厨房里洗过许多遍的抹布,生锈的脸盆。在半暗的前厅里不知为什么放着一个大的耶稣受难的石膏十字架。从那制作的天主教风格来看,很明显是从墓地偷来的,祭祀用的东西现在被用于挂衣架,在十字架上面挂着一个沾满油污的带护耳的皮棉帽。

女主人先走进房间。马克西姆扫了她一眼:很脏的头发一缕缕地披在不鲜艳的睡衣上。大概穿这种衣服她也不好意思出去见生人,脚上的破拖鞋走在没扫过的地板上啪啪直响,女人专有的部位都被专门的纹身遮上了,这种纹身很像花园里的耙子,每出一口气都散发出恶臭的气味,使得你会想往她嘴里喷洒点空气清新剂。

很奇怪,奇利克人也不穷,而且还有合法的妻子,怎么会是这样可怕的人:标准的、彻头彻尾的窃贼,偷邮包和营地的能手。

如果拿女巫和这女主人相比,她们看上去都像宙斯小姐。

突然过来的这个人被什么软东西绊了一下脚,原来是一只脏脏的、瘦瘦的脏小毛,它的样子不知什么地方有点像女主人。

“走吧,猫咪。”女巫龇着牙说,把脏小毛抱起来,不友好地向不请自到的客人斜了一眼:“你想干什么?”

“把公共设备册拿给我看看。”来人很正式地请求说,晃了晃电业局监察的工作证。

“我知道了,上哪儿去找这本小册子呢?”女人神经质地把前额上的一缕头发甩到后面,突然把猫扔到十字架下面,没转身就喊道:“奇利克,奇利克,结算卡放在哪儿了?”

门“啪”地响了一声,一个不高的、步履不稳的男人,由于可憎的烟草,牙已变成黄褐色,在他那双不安分的手上到处是紫色的纹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