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锁就是小偷和君子之间的少数障碍之一,不过这是可以解决的,真的,这不过是一种潜在的障碍。君子的地位越高,他们的锁就越好,锁越完善,做锁人的技巧就越高超。

他站在129号车库的大门旁,门锁已经生锈,但他对锁从未产生过怨恨,相反只有敬意。一九八四年他曾潜入那个苏共中央委员会机关工作人员的住宅里,那门锁是多么的复杂啊,不也被他制服了吗。锁是个谜,是个莫名其妙的东西,是个难清的谜语,是个真正的谜,这个谜需要去猜测,需要平等的交谈。谈话应当是深思熟虑的,是要有耐心的和宽容的。锁不是敌人,而是狡猾的、聪明的交谈者,它就像一个有经验的侦察员,试图把别人早些时候做过的事、说过的话混淆起来,抓住他话中的矛盾,予以篡改。

对于一个被认为七十年代苏联首都最高手的住宅盗贼来说,打开银行货仓大门的锁不过举手之劳。这算不上是一个能引起尊敬的有经验的检察机关的侦察员,充其量不过是进步社会党手下的一名愚蠢的中士。对于他们来说,就像“田间的农夫把蛙赶走的事”一样轻而易举。

简短地说,几秒钟之后,锁的交谈者也已经束手无策地在绞索里来回摆动,而纹身的那人慢慢地打开金属门,汽油味、颜料味、加工油的气味和灰尘扑鼻而来。那依琴柯再一次环视了一下四周,把车库大门推上了一半。四百七十台“莫斯科人”忧伤的车脸注视着窃贼:盖子上掉了皮的油漆,圆圆的落地灯,破损的散热器格子,弯曲的保险杠……真奇怪,这些古董式的汽车至今仍在俄罗斯大地上奔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