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贼简略地作了说明,然后详细讲述了最近一次同扎沃德诺伊会面的情况,讲述了华沙一比亚韦斯托克公路上发生的那起事件。接着,他说了自己对扎沃德诺伊的所有看法,虽然他重点谈了这些情况,但是,即使这样,他还是没能弄明白:谁是扎沃德诺伊的后台,谁可能在幕后操纵新型麻醉剂的生产。

“我看,你在波兰总共才一年,可你把所有的情况都已掌握了。”交谈者惊讶地说。

“哼,”科通哼了一声,但立刻就说不下去了,显得心情很沉重(他刚学会这样做),他向对方看了一眼----对方也在注视着他,“我不是按自己的意愿才做此事的,我只是在控制着形势----你们把我派到这里,我也就可以抓钱了……抓到的钱似乎应交给兄弟会。有的东西要往那里合并,而有些东西则不然……我倒是在猜想,你们为什么需要我在这里?”老人说得很慢很平和,似乎他不是对普罗库罗尔说话,而是自言自语,“可是,如果说实话,找对这事已感到厌烦,已感到憎恶。我时时都觉得自己是个十足的坏蛋。这倒不是因为与您联系上了,要知道,我可不是一只母狗,我不是在为那些废物干活;如果没有您,就不可能有这件事,弟兄们也就一分钱也得不着。”这位卓越的“演说家”点上烟,吸了起来----他眯起双眼,那眼神像是想起?什么不愉快的事,“当一次次同望风玩起拦姆斯纸牌游戏时,你救了我……而这下可被你粘上了。现在离开你就不行了。你现在纯粹是在利用我在那些捣蛋鬼之间的威望和联系。”真奇怪,科通竟说出了这番话,可是,在同普罗库罗尔的谈话中,他几乎没使用一个刑事犯罪方面的术语,这倒不是因为对方不知道这样的术语,看来纳粹是出于对对方的下意识的尊敬。

戴金丝边眼镜的人赞同地点着头。

“是的,当然我是在利用这一点……这我也并不隐瞒,你自己刚才就说过,只有听小鸟歌唱不必花钱。可在现实生活中,不花钱你简直什么都做不成。当时,那是在一九九二年,我救了你,而现在你暂时还不能以功抵债……总之,没什么好说的,你自己对一切都非常明白。”

老人一次也没有打断对方,他一声不响地听完对方的话----一条深深的皱纹贯穿他的额头。看得出,他同意对方所说的一切。至于两年前普罗库罗尔对他的援救,他觉得是如此有分量,以至于现在窃贼确实觉得自己是个负债人。

“可反正……您知道,‘六号’,这个混蛋多么卑鄙。无耻呀!

可他还对我叨叨:怎么能让麻醉品摇晃呢!“显然,老人想起了同扎沃德诺伊的最后一次谈话。

“我本人对搞毒品这种事也是很不喜欢的。要知道,我已经老了,很快就要六十开外了,该是享清福的时候了。”

普罗库罗尔极严肃地看了老窃贼一眼。

“你走吧,走吧……世上没有永恒的东西,连波兰也一样。你现在是最后一次搅入一些案件中。”说话人为防备万一,向四周环视了一下----一个人也没有。“你听着,有件非常重要的事,它大概是你一生中所从事的事业当中最重要的事。正像我和你谈妥的那样,在近日内,将有一大宗款项投到波兰……是现款,而且是缺少证件的现款。是些类似‘mmm’的投资基金,一些普通人的存款,一些信托公司及其他公司的现金……加上克里姆林宫一些官员的存款(现在已属个人所有)。现在明白了吧,为什么没有证件?提供这些钱的人,纯属完全相信许诺,而这明显地对这些投资者没有一点儿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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