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马金托什温情地笑了一下,“你要说什么?”

“那么,你想听到什么呢?”扎沃德诺伊开始慢慢清醒过来。

接下来的谈话极其简明,更确切地说,这不是在谈话,而是在独白----实际上,只是马金托什一个人在说话。

他的主子刚从莫斯科归来,正在迟疑、踌躇,难做决定,不过,早就吩咐他注视扎沃德诺伊的业绩。他知道,在波兰,在这个位于马尔基尼亚小村子附近的秘密小试验工厂里,正在顺利地赶制着非常廉价的合成麻醉剂,已经出名的诸如“俄罗斯性亢进剂”。这种制剂成本极低,回收率百分之百。麻醉剂在慢慢地、确确实实地占领着销售市场。首先是俄罗斯的和苏联解体后其他共和国的广袤空间:这完全是很自然的事情,因为一份麻醉剂的价格也就比一瓶白酒贵一点儿。但是,隐瞒收入是不好的,是不应该的:窃贼的想法应予以注意,这个闷葫芦应该解开。在莫斯科,一些信托公司获利达百分之九十;商业银行为百分之五十;一般商人为百分之二十五;他,马金托什,暂时还不想太贪:一共才要百分之二十。

“……一共是……”马金托什手中拿着计算器,“共计……”

耐心听着“论敌”讲完后,扎沃德诺伊尽量不去看计算器,开始提出自己的一些理由。

是的,“俄罗斯性亢进剂”----这是个好东西。这是个很赚钱的东西。它基本上是一种新的麻醉剂:它比阿那沙、克雷克、可卡因或者“杰法”等为职业技工学校的学生们所狂热喜欢的麻醉剂的作用还强烈。很有可能,在俄罗斯,那种传统的民族性麻醉剂----伏特加白酒,很快就会被“俄罗斯性亢进剂”取而代之。收入实际上并没有那么多,但是往后,也就是稍晚些时候,是会成为现实的,因为现在这种麻醉剂还未能占领销售市场。应该稍等一下,使其能够加速运转……

马金托什一本正经地啪啪啪按着计算器的按钮。

“我与你已经通融过此事……当你开始于这些事时,我曾向你提过建议,你同意了。当时是你说的,我听到了……怎么,不是这样吗?……你也真是个主儿啊……”

“所以,你的科通,这个新经济政策时期的资本主义分子,这个名副其实的大窃贼,就与麻醉品打上交道了。要知道,像他这样的人,按照他们的观念是不能用松针来烤火的!”扎沃德诺伊为自己争辩着,出乎意料地一口气说下来,不过,谈话立即又中断了,因为他刚刚说完这段话,从马金托什背后的黑暗中,突然传来了嘶哑却很稳重的一个老人的声音:“这可不是你的事了,扎沃德诺伊……”

从巨大的飞机库那漆黑的腹部,如同影片中的特写慢镜头一样,平稳而缓缓地浮现出一个布满皱纹的老年人面孔。起初,这位毒品生产者看到的只是一双眼睛,一双可怖的、洞穿一切的、如同巨石般压倒一切的眼睛。然后,在一条光线中露出了一叹纹了花纹的手。过了一分钟,老人已经站到狭窄而刺眼的光线中,站到桌子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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