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通?……”扎沃德诺伊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

“是科通,科通,”老头逆着光,眯着眼睛平静地回答说,“怎么,你这个速成识字者,一下子钻进‘概念’中去了?你连拦姆斯游戏中纸牌的区别都弄不明白,甚至连疫苗和血清研究所的农舍都未呆过,而如今,却要对名副其实的窃贼的生活加以指导。”说话人的语调审慎,甚至多少有点好意,然而,扎沃德诺伊却感到异常的不自在。

“请你原谅,如有什么情况不是这样的话……”扎沃德诺伊奉迎起来。显然,他绝对没有想到,在这里,在这被废弃的飞机库里,会遇见名副其实的大盗。

“上帝会原谅你,”科通冷漠地回答说。“上帝或人民审判员会原谅你。要是你想明白,为什么我将这个联系起来的话……”

老头咬紧嘴唇,思考了片刻,说:“也好,我们好像是公司的一些合伙人,因此我才这样说。”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若有所思而又抑扬顿挫地继续说:“现在的生活已经明显地改变了,这是你所无法判定的。……现在很难说,哪儿有捅尿窝窝的人,哪儿又没有。谁喜欢吸毒,那就让人家吸去嘛。这可不是捧着轻飘飘的保险箱过日子,不是把一些娘们儿往西方卖……现在不是我们在吸毒,而是你们在吸毒。你们本来就是要吸毒,而且还要做小买卖楼钱,因此,就要绕开我们?有时,目的可以证明方法手段的正确,而现在越来越如此……”

无疑,这个老窃贼的话具有明显的“辩证”思维的倾向。

“可是无论如何……”扎沃德诺伊南南地说。“你的事,当然……可毒品毕竟是毒品……是做小投机买卖……”

科通好像没听明白对方话里的反驳意思。

“是你们在做小投机买卖,而不是我们。重要的是----这里有很大的赚头,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润。按理说,应该往兄弟会中汇合。”他令人信服地归纳说。“于是,我就会对情况进行监督……我是个仲裁法官,是个冷眼旁观的法官,我在关注着,监视着,为使一切都准确无误,方法是……从这里我什么都得不着……我所有的收入惟有合并到兄弟会,于是,我自己也就从兄弟会开始发点小财……”

此刻,扎沃德诺伊的脸色变得比平时更苍白了。甚至在这里,在这半黑暗中,他那脸色看上去也如同白蜡一样苍白。毫无疑问,钱只得交给兄弟会了----他心里明白:只能如此。

然而,甚至在此时,当监视者科通在场的情况下,他也试着离开话题:“那么,至于监视怎么样了呢?你看,波兰的特种兵替我们干活,按莫斯科的标准这还不算贵。……”说话人简明地描绘了不久前发生在公路上的事件。“可比莫斯科的任何一支部队都厉害!……”